若说东华帝君的聪慧是历经万载沉淀的深不可测,白凤九的通透是藏着烟火气的柔韧通透,那白曜瑾的智计与清明,便是远超双亲、令天地都为之侧目的惊世绝艳。连她那位见惯远古风云、修为深不可测的师傅林清宴,提及她时都忍不住慨叹。
她的聪慧从不是外露的锋芒,而是藏在眼底的通透与冷静。年幼时,当其他仙童还在为凡间玩物争执,她已能从星辰运转中窥得天道规律;稍长些,师傅讲授的上古阵法与创世法则,旁人需耗费百年参透,她只需三日便能融会贯通,甚至能举一反三,提出连师傅都未曾想过的精妙变式。可这份聪慧并未让她变得热络,反而让她比谁都更先看清世间本质——情爱会褪色,权势会更迭,唯有自身的力量与本心,才是永恒的依凭。
于是,她的性子里便多了一份旁人难以企及的冷漠。这份冷漠,不是对万物的漠视,而是看透一切后的淡然。她有对苍生的悲悯,见不得稚童流离、生灵涂炭,会悄悄以创生之力滋养干涸的土地,让战乱后的荒原重新长出花草;可她又从不会为这些悲悯停下脚步,深知天道轮回自有定数,过度干预只会徒增因果。她看着凡间的悲欢离合,如同看一场早已写好结局的戏,共情却不深陷,惋惜却不纠缠——这份清醒,比东华帝君“万物入不了眼”的孤高更甚,帝君尚有牵挂的凤九,而曜瑾的心底,最先装下的永远是自己。
唯有几人,能让她这份冷漠稍减几分。
对母君白凤九,她有着真切的依赖与敬爱。那是源于诞生时便刻入骨血的感激——母君以自身仙元为盾,硬生生扛住创生与毁灭两股力量的撕扯,哪怕疼得蜷缩、连桃花酥都咽不下,也从未想过放弃她。这份无私的母爱,是曜瑾冰冷世界里最早的光,所以她会在母君疲惫时,用创生之力悄悄为她梳理仙元;会在学会做菜后,哪怕味道怪异,也执着地一次次请母君品尝,只为看到母亲眼中的笑意。
对师傅林清宴,她有着敬重与信赖。师傅不仅助她平安诞生,更给了她独一无二的教导——教她掌控创生之力,教她看清世事人心,更告诉她“你是女孩子,要娇养”,这份娇养不是纵容,而是让她不必为了迎合谁而收敛锋芒。师傅说“你和宸儿是我唯一的例外”,这份毫无保留的爱护与认可,让曜瑾愿意在他面前卸下些许防备,会听他的劝,会对他说心里话,把他当作除母君外最亲近的长辈。
对长兄白琰(白滚滚),她有着温和的亲近。白琰是被师傅护在羽翼下长大的,性子温润如玉,待她极好——会在她嗜睡时守在床边,会把最好的点心留给她。曜瑾知道兄长的真心,也会回应这份好意,会陪他看凡间的烟火,会听他讲书中的故事。可这份亲近终究隔着一层,白琰的爱再真挚,也走不进她的心底,她待他,是妹妹对兄长的敬重与客气,仅此而已。
唯有对白曜宸,她的冷漠才会彻底消融,露出心底柔软的一角。宸儿的爱,炽热得像团永不熄灭的火,纯粹得不含一丝杂质——从出生起就黏着她,要抱着她睡;长大后说“我的一切都是姐姐的”,便真的视万物为刍狗,只对她一人温柔;甚至为了她,毁了自己所有孕育子嗣的可能,,断了所有会让她不安的后路。这份爱,不像母君的包容,不像师傅的引导,也不像兄长的温和,它带着不管不顾的偏执,带着掏心掏肺的真诚,一点点暖透了曜瑾冰冷的心。她或许会质疑这份爱的长久,会提醒宸儿“你只是我的弟弟”,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每次宸儿抱着她、眼神炽热地喊“姐姐”时,她心底那片万年不化的冰雪,都在悄悄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