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

接下来的几天，沈砚每天都会出去寻找食物和淡水。他会去海边捡一些退潮时留下的贝壳和小螃蟹，也会去附近的树林里找一些野果。每次回来，他都会先把食物分给小鳍，看着他吃完，自己才会吃剩下的。

小鳍虽然心智发育不全，无法正常交流，但却很聪明。他很快就学会了跟着沈砚的动作做事——沈砚捡贝壳，他就跟着蹲在旁边，用小手扒开泥沙；沈砚生火，他就会主动递上干柴；沈砚整理渔屋，他就会帮忙把散落的木板堆在一起。

有一次，沈砚在捡贝壳时不小心被礁石划破了手指，鲜血立刻流了出来。他皱了皱眉，正准备找块布条包扎，小鳍却突然跑了过来，抓起他的手，将受伤的手指含进了嘴里。

沈砚愣住了。小鳍的嘴唇很软，带着一股淡淡的海水味，他的动作很轻，没有丝毫用力，反而像是在小心翼翼地呵护。过了一会儿，小鳍松开手，沈砚惊讶地发现，手指上的伤口竟然已经不再流血，疼痛感也减轻了很多。

“你……”沈砚看着小鳍，眼里满是疑惑。小鳍却只是对着他笑了笑，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指了指沈砚的手指，似乎在说“这样就好了”。

沈砚忽然想起了关于长尾鲨的传说——传说中，长尾鲨的唾液有着神奇的愈合能力，能够快速治愈伤口。原来这不是传说，而是真的。他看着小鳍纯真的笑脸，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小鳍的头，轻声说：“谢谢你，小鳍。”

日子一天天过去，渔屋里的氛围越来越温馨。沈砚不再像以前那样孤僻沉默，他会对着小鳍说话，虽然大多数时候都得不到回应，但他却觉得很满足。他会给小鳍讲自己小时候的事情，讲父母的模样，讲哥哥送他去孤儿院时的场景；他也会给小鳍描述城市的样子，描述高楼大厦、汽车火车，描述那些小鳍从未见过的事物。

小鳍总是很认真地听着，眼睛亮晶晶的，偶尔会发出“阿巴”的声音，像是在回应。有时候，沈砚讲累了，就会靠在火塘边，看着小鳍在屋里玩耍——小鳍会用长尾鳍轻轻拨动地上的小石子，会追着从窗户飞进来的蝴蝶跑，会对着屋外的大海发出欢快的叫声。

沈砚看着小鳍的身影，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念头：他想一直保护这个孩子，想让他永远这样快乐，永远这样纯真。他知道，这个想法很不现实——他只是一个从孤儿院出逃的少年，连自己的未来都无法掌控，怎么可能给小鳍一个安稳的生活？可他还是忍不住这样想，因为小鳍是第一个让他感受到温暖和牵挂的人，是第一个让他觉得自己不再孤独的人。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这天早上，沈砚像往常一样出去寻找食物，却在回来的路上，看到了几个穿着防护服、戴着口罩的人。他们手里拿着仪器，正在海边四处张望，嘴里还在说着什么。

“……根据监测数据，这一带的病毒浓度有点异常，必须仔细排查……”

“要是发现感染者，立刻上报，绝对不能让病毒扩散……”

沈砚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最近在孤儿院的收音机里听到过关于“未知病毒”的新闻——新闻里说，这种病毒传染性极强，感染者大多会在一天内暴毙，就算挺过来，也会发生未知的异变。他不知道这些人是谁，也不知道他们口中的“病毒”到底有多可怕，但他知道，绝对不能让他们发现小鳍。

他立刻转身，朝着渔屋的方向跑去。他跑得很快，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保护好小鳍，不能让他受到任何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