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白时衍的脸色比白天更苍白,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迅速插进锁孔转了两圈,“咔嗒”一声,铁栏杆的锁开了。“我刚才在张负责人的办公室整理文件,听到他跟人打电话——他们根本不是要观察小鳍,是想提取他的治愈基因,用来制作所谓的‘抗病毒药剂’!之前隔离区那些有异变特征的人,全都被他们带去实验室了,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
这话像一道惊雷劈在沈砚心头,他立刻转身拉住小鳍的手,小鳍也察觉到了危险,紧紧攥着沈砚的衣角,尾鳍绷得笔直。
“现在守卫换班,只有十分钟时间能走后门。”白时衍拉着两人往隔离区外跑,脚步轻得几乎没有声音,“我已经把后门的锁撬开了,出去后往东边的山林跑,那里有我之前藏的应急包,里面有食物和地图。”
三人刚跑到隔离区门口,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守卫的呵斥声:“谁在那里?站住!”
“糟了,被发现了!”白时衍脸色一变,加快脚步往避难所后门冲,“快!再跑几步就到了!”
身后的手电筒光束越来越近,子弹“嗖嗖”地擦着耳边飞过,小鳍被枪声吓得浑身发抖,却没停下脚步。沈砚紧紧护着他,跟着白时衍拐进一条狭窄的通道,通道尽头就是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后门果然开着一道缝。
“快出去!”白时衍推了沈砚和小鳍一把,自己却停下了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术刀握在手里,“我来挡住他们,你们赶紧跑,别回头!”
“你跟我们一起走!”沈砚急得大喊,想拉白时衍一起走。
“我走不了。”白时衍苦笑了一下,眼神却很坚定,“我是这里的医生,他们不会轻易开枪打我,最多把我关起来。但你们不一样,一旦被抓住,小鳍就完了。快走!”
身后的脚步声已经到了通道口,白时衍猛地推了沈砚一把,转身朝着守卫的方向跑去,故意大喊:“人往这边跑了!拦住他们!”
沈砚咬了咬牙,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他拉着小鳍冲出后门,钻进了漆黑的山林。刚跑没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白时衍的痛呼声,还有守卫的怒骂声,沈砚的心像被揪了一下,却只能攥紧小鳍的手,拼命往山林深处跑。
山里的夜晚格外黑,树枝刮得脸生疼,小鳍却没喊一声,只是偶尔被石头绊倒时,会抓紧沈砚的手爬起来继续跑。跑了大概半个多小时,两人实在跑不动了,才靠在一棵大树下喘气。
沈砚蹲下身,摸了摸小鳍的脸,发现他脸上划了好几道小口子,却只是睁着琥珀色的眼睛看着自己,伸手轻轻拍了拍沈砚的后背,像是在安慰他。
“对不起,小鳍,又让你受委屈了。”沈砚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掏出白时衍提过的应急包——果然在一棵老槐树下,里面有两包压缩饼干、一瓶水,还有一张手绘的地图,上面标着一个红色的标记,旁边写着“安全屋”。
“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天亮了再去安全屋。”沈砚把小鳍抱到一棵大树的树洞里,树洞不大,刚好能容下两人。他拿出压缩饼干,掰了一半递给小鳍,自己啃着剩下的一半,耳朵却时刻听着外面的动静,生怕守卫追上来。
小鳍吃了两口饼干,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是之前白时衍给他的止痛药,他当时觉得瓶子好看,就偷偷装在了口袋里。他把瓶子递给沈砚,指了指沈砚被树枝划伤的胳膊,又指了指瓶子,眼里满是担忧。
沈砚心里一暖,接过瓶子,摸了摸小鳍的头:“谢谢你,小鳍。我们会没事的,等以后安全了,我们再回来找白医生。”
小鳍点了点头,靠在沈砚怀里,慢慢闭上了眼睛。沈砚抱着他,看着树洞外的月光,心里满是复杂——白时衍还在避难所里,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而他们接下来要去的安全屋,又真的安全吗?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嘶吼声,不是之前听过的变异野兽的声音,更像是某种机器运转的轰鸣,还夹杂着人的惨叫。沈砚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他紧紧抱住小鳍,屏住呼吸,祈祷这声音不要靠近。
过了大概十分钟,嘶吼声渐渐远去,沈砚才松了口气。他看了看怀里熟睡的小鳍,轻轻擦掉他脸上的灰尘,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不管前面有多少危险,他都要带着小鳍活下去,找到一个真正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