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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洒进教室，为一切镀上一层暖金色的光晕。
叶初荷小心翼翼地将那个小铁盒收进笔袋的夹层，仿佛收藏着一个不该被发现的秘密。
薄荷的清凉还残留在舌尖，微妙地搅动着她一贯平静的心绪。
数学课代表裴之糯抱着一摞作业本从前排走来，整齐地分发给每排第一个同学。
她走到叶初荷这排时，微微顿了一下，目光在刘耀文和叶初荷之间快速扫过，带着一丝善意的探究。
裴之糯“初荷，数学老师让你放学后去办公室拿一下奥数竞赛的复习资料。”
裴之糯声音温柔，齐耳的短发让她看起来干净利落。她是班里少数几个既能与叶初荷讨论难题，又不会过分打扰她安静的人。
叶初荷“好，谢谢。”
叶初荷轻声回应。
裴之糯笑了笑，目光不经意地落在正试图把一本漫画书塞进数学书皮里的刘耀文身上，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礼貌地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刘耀文对她的出现和离开似乎毫无察觉，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如何完美地伪装那本漫画书上。
叶初荷看着他笨拙的动作，差点忍不住提醒他书皮拿反了。
下午第一节是物理课。
叶初荷如鱼得水，笔记做得一丝不苟。而旁边的刘耀文则明显陷入了困境，眉头紧锁地盯着黑板上的电路图，手里的笔无意识地在草稿纸上戳着点。
老师讲解完一个新概念后，布置了两道随堂练习。
叶初荷很快便完成了，她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身旁。刘耀文的草稿纸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公式，但似乎都走入了死胡同，他烦躁地揉了揉头发。
短暂的犹豫后，叶初荷轻轻地将自己的作业本往桌子中间挪了挪。
刘耀文注意到了，侧头看她，眼神里带着疑问。
叶初荷“不是要学习吗？”
叶初荷声音细若蚊蚋，眼睛依旧看着自己的书本。
叶初荷“第二题，你并联的总电阻算错了。”
刘耀文愣了一下，随即低头核对自己的计算，片刻后懊恼地低咒一声。
刘耀文“还真错了...这玩意儿也太绕了。”
他依葫芦画瓢地改正过来，接着又卡在了下一步。
刘耀文“喂，优等生，这个电流强度怎么求？”
他习惯性地用笔帽戳了戳她的手臂。
叶初荷微微一颤，但还是耐心地压低声音。
叶初荷“要用欧姆定律的变形公式，看这里...”
她拿起尺子，在草稿纸上轻轻划出一条辅助线。
刘耀文凑近了些，顺着她指引的方向看去，淡淡的薄荷气息再次若有若无地飘来。叶初荷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刘耀文“懂了！”
他恍然大悟，迅速写下步骤，终于解出了答案，脸上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真心实意的笑容，带着点大男孩的得意。
刘耀文“谢了，同桌。”
这时，后排传来轻微的咳嗽声。
叶初荷和刘耀文同时回头，看见后排的宋亚轩正冲他们使眼色，示意讲台上的老师已经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了。
两人立刻正襟危坐。物理老师推了推眼镜，目光严厉地扫过他们，但没有说什么。
下课铃响，老师刚离开教室，一个清朗带着笑意的声音就从后面传来。
宋亚轩“行啊耀文，开始奋发图强了？居然主动向叶同学请教问题了？”
宋亚轩走过来，胳膊随意地搭在刘耀文的肩上。他长得白皙清秀，有一双爱笑的眼睛，是班里文科的佼佼者，但理科方面却常常需要向别人求助。
刘耀文“滚蛋。”
刘耀笑骂着推开他，“老子这是服从老师安排，共同进步。”
宋亚轩“共同进步？”
宋亚轩挑眉，显然不信，他转向叶初荷，笑容友好。
宋亚轩“叶同学，辛苦了。跟他坐同桌，需要很强的忍耐力吧？”
叶初荷不知该如何接话，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刘耀文“找打是吧？”
刘耀文作势要捶他，宋亚轩灵活地躲到刚走过来的严浩翔身后。
严浩翔手里拿着物理作业本，显然是有问题要讨论。
他个子很高，戴着细框眼镜，神情沉稳。
严浩翔“耀文，亚轩，别闹了。”
他声音平和，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他看向叶初荷，礼貌地点点头。
严浩翔“叶同学，刚才物理老师讲的第三道例题，你第二种解法是怎么想到用能量守恒的？我有点没太跟上思路。”
叶初荷抬起头，正准备回答，裴之糯也走了过来。
裴之糯“对啊初荷，我也正想问你这个问题，能再讲详细一点吗？”
一时间，叶初荷的座位旁围拢了三四个人。这让她有些不习惯，她习惯了一个人安静地消化知识，很少成为小范围讨论的中心。
她深吸一口气，拿出草稿纸，开始清晰地阐述自己的思路。
刘耀文被挤到了一边，他靠在椅背上，看着被围在中间、认真讲解的叶初荷。她讲到关键处时，眼睛会微微发亮，语速加快，手指在纸上轻点，那种专注和自信，与她平时的安静羞涩判若两人。
严浩翔和裴之糯听得非常认真，不时提出疑问，叶初荷都一一解答。宋亚轩则在一旁感叹。
宋亚轩“果然理科的世界对我来说太深奥了...我还是回去背我的古文吧。”
刘耀文看着这一幕，突然插了一句。
刘耀文“这里，为什么是乘以sinθ，不是cosθ？”
问题一出，大家都愣了一下，因为这确实是关键一步，但也相对基础。
叶初荷看向他，并没有流露出任何轻视，只是平静地解释。
叶初荷“因为力的分解方向是这样的，你看...”
她仔细地画了一个受力分析图。
刘耀文盯着图看了几秒，恍然大悟。
刘耀文“哦！明白了！刚才没看清那个方向。”
讨论继续进行。严浩翔和裴之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道谢后一起离开，似乎还在继续讨论着什么难题。宋亚轩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周围终于又安静下来。叶初荷轻轻舒了口气，感觉像是完成了一场小型演讲。
刘耀文“喂。”
刘耀文忽然开口。
叶初荷“嗯？”
刘耀文“你讲得确实比老师清楚。”
他语气别扭，像是很少这样直接夸人。
叶初荷怔了怔，低下头，嘴角却忍不住轻轻弯了一下。
叶初荷“是你开始认真听了而已。”
放学铃声响起，叶初荷收拾好书包，想起裴之㤖的嘱托，准备去办公室。她站起身，发现刘耀文还慢吞吞地整理着东西。
她犹豫了一下，从笔袋里拿出那个小铁盒，推到刘耀文桌上。
叶初荷“这个...还是还给你。”
叶初荷“谢谢。”
刘耀文动作一顿，看着那盒糖，没有拿。
刘耀文“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他拉上书包拉链，站起身，身高带来一丝微妙的压迫感。
刘耀文“不喜欢薄荷？”
叶初荷“不是...”
叶初荷小声说。
叶初荷“只是...”
只是觉得不该无缘无故收你的东西。只是觉得这味道太容易让人记住。只是...她心里乱糟糟的，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刘耀文“那就留着。”
刘耀文把铁盒拿起来，不由分说地塞回她手里，指尖又一次不经意地擦过她的掌心。
刘耀文“明天数学课，还得靠你呢，优等生同桌。”
他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惯有的、有点不羁的笑容，随即单肩挎上书包，潇洒地挥挥手，大步离开了教室。
叶初荷站在原地，手里握着那盒微凉的薄荷糖，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窗外，夕阳正好。
裴之糯和严浩翔并肩走在通往办公室的林荫道上，似乎还在争论着一个问题，气氛融洽。
宋亚轩则从后面追上他们，不知说了什么，引得三人都笑了起来。
叶初荷收回目光，轻轻打开铁盒，又取出一颗薄荷糖放入口中。
清凉微甜的味道，再一次缓缓地蔓延开来。
这一次，她清晰地感觉到，某种陌生的、悸动的情绪，也如同这薄荷的味道一样，在她的心间悄然化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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