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进吠月小寨的木窗时，宋砾正系着布围裙在灶台前熬糖。
时郁言搬了张小凳坐在旁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空了的糖葫芦竹签，目光却黏在宋砾搅糖的手上。
“火再小些，要糊了。”宋砾头也没回，精准拍开时郁言伸过来想碰糖稀的手。
时郁言悻悻收回手，却没挪地方，鼻尖凑过去嗅了嗅：“这次做什么？上次的山楂脯宋知城没吃到，倒让你惯得我牙酸了三天。”
“做些山药糖糕，给寨里的小娃子们当零嘴。”宋砾盛出熬得琥珀色的糖稀，转身时撞进时郁言突然凑近的目光里。
少年的眼尾带着点不服输的劲儿，此刻却软乎乎的，“那我的呢？单独做份裹芝麻的，要比给小娃子的大。”
宋砾失笑，刮了点温热的糖稀抹在他嘴角：“贪吃鬼。”
时郁言没躲，反而伸舌头舔了舔，甜意漫开的瞬间，他突然伸手勾住宋砾的手腕，将人拉得弯下腰。
“哥哥上次说，朋友之间要互相帮忙。”他声音压得低，呼吸扫过宋砾泛红的耳尖，“那我帮你看火，你今晚……陪我睡好不好？寨里的夜风太凉，你的被子暖。”
宋砾的指尖顿了顿，看着少年眼底藏不住的期待，终究没说拒绝的话。
入夜后，宋砾在案前整理白天采回的山药，时郁言搬了张椅子挨着他坐下，手里转着根糖葫芦竹签，目光却总往他手上瞟。
“哥哥的手真巧，切的山药块都一样大。”时郁言凑得极近，肩膀几乎贴在宋砾胳膊上，说话时的气息扫过他的耳垂。
宋砾指尖微顿，刚要开口，就见时郁言突然伸手，轻轻捏住了他的手腕。
少年的掌心温热，他把宋砾的手拉近，低头盯着他指腹上细小的薄茧：“做糖糕磨的？”语气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心疼。
没等宋砾回应，他突然低头，在那处薄茧上轻轻碰了碰——不是亲吻，却比亲吻更让人心跳漏拍。
宋砾的耳尖瞬间红透，抽手想往后退，却被时郁言攥得更紧。
“别动。”时郁言抬头，眼底盛着灯下的暖光，“我给哥哥吹吹就不疼了。”他微微俯身，温热的呼吸轻柔地落在宋砾的指腹上，带着少年独有的清冽气息。
等宋砾反应过来，脸颊已经烫得厉害。
他刚要开口嗔怪，时郁言却松开他的手，转而圈住了他的腰。
少年的下巴抵在他的后背，声音闷闷的：“哥哥以后做糖糕，我来切山药好不好？我力气大，不会磨出茧子。”
宋砾僵着身子，能清晰感受到身后人的体温，以及环在腰间的手臂微微收紧的力道。
他轻轻“嗯”了一声，手里的刀却慢了下来。
时郁言似乎很满意这个回应，脑袋在他后背蹭了蹭，像只黏人的猫，鼻尖不经意扫过他的后颈，惹得宋砾浑身发麻。
“对了。”时郁言突然抬起头，嘴唇擦过宋砾的耳后，“上次答应的灯会，我要牵着哥哥的手去。”他的声音带着几分笃定，手指在宋砾的腰侧轻轻挠了挠，“不许甩开。”
宋砾转过身，正好撞进时郁言含笑的眼眸里。
少年没等他说话，就伸手勾住了他的手指，指尖相扣的瞬间，两人都愣了一下。
时郁言率先回过神，嘴角扬起狡黠的笑，拉着他往床边走：“糖糕明天再做，哥哥答应陪我睡的，现在该兑现了。”
被窝里，时郁言几乎整个人都贴在宋砾身上，手臂牢牢环着他的腰，脑袋埋在他的颈窝，呼吸均匀。
宋砾僵了一会儿，终是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指尖划过他柔软的发顶，动作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空气中似乎还飘着淡淡的糖香，甜得人心头发软。
清晨的阳光刚透过窗缝，时郁言就醒了。他没动，只是睁着眼盯着宋砾的睡颜，看着他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
等宋砾睫毛颤了颤，快要醒时，时郁言突然凑上去，用鼻尖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
宋砾瞬间睁开眼，撞进时郁言带笑的眼底。
“醒了？”时郁言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慵懒，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扫过宋砾的唇瓣，“哥哥的脸好软。”
宋砾耳尖一热，刚要偏头躲开，时郁言却伸手按住他的后颈，微微用力将人拉近。
两人的距离骤然缩短，鼻尖相抵，呼吸交织。
时郁言盯着他泛红的唇，喉结动了动，最终只是用嘴唇轻轻碰了碰他的嘴角，像蝴蝶点水般轻柔。
“你……”宋砾的声音有些发紧，伸手想推开他，时郁言却顺势握住他的手，十指紧扣着按在枕头上，身体也贴得更近，几乎将他圈在身下。
“哥哥别动，”他低头埋在宋砾的颈窝，用脸颊蹭着他的皮肤，“再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温热的呼吸浸得颈间发痒，宋砾僵了片刻，终究没再挣扎，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时郁言像是得到了鼓励，手臂收得更紧，将人完全拥在怀里，甚至用舌尖轻轻舔了舔他颈后的皮肤。
宋砾浑身一颤，忍不住闷哼一声，时郁言却低低地笑起来，声音里满是得逞的狡黠。
等两人终于起床收拾好，宋砾准备去灶房，时郁言就黏在他身后，几乎是贴着他的后背。
时郁言见宋砾要熬糖，正了正脸色，严肃地说:“哥哥还不长记性？忘了上回的事了?”
宋砾想了想，上次熬糖时走神，火舌“噌”地窜起半尺高，溅出的火星子差点燎到他的袖口，还是时郁言眼疾手快扑过来调整的火力。
“知道了。”宋砾轻咳一声，刚要生火，手腕就被时郁言攥住。
少年的掌心温热，指腹摩挲着他腕间细腻的皮肤，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将他往身后拉。“这次我来烧火，哥哥只许站旁边指挥。”
时郁言说着，顺势从背后环住他的腰，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呼吸扫过他的耳后：“万一再烧起来，我能第一时间把哥哥护好。”
宋砾的身体僵了僵，想挣开却被抱得更紧，时郁言甚至故意用胸膛蹭了蹭他的后背，声音里藏着笑意：“哥哥别动，不然火又该歪心思了。”
无奈之下，宋砾只能任由他抱着，弯腰往锅里倒糖。
时郁言的目光落在他垂着的睫毛上，趁他专注搅糖的间隙，突然偏头，用嘴唇轻轻咬了咬他的耳垂。
“唔……”宋砾浑身一颤，手里的糖勺差点掉在锅里，“时郁言！”
“哥哥的耳朵好软。”时郁言低笑着，舌尖又轻轻舔了舔那泛红的耳垂。
宋砾又气又窘，伸手肘往后顶，却撞进时郁言温热的怀里。
时郁言顺势握住他的手，按在锅沿上，自己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一起搅动起融化的糖稀。
“你看，这样就安全了。”时郁言的声音贴着他的耳畔，带着糖一般的甜意，“以后熬糖都要这样，我抱着哥哥，就不会出事了。”
宋砾的脸颊发烫，却没再反驳，任由时郁言的气息包裹着自己，连空气里都弥漫开甜腻的糖香与少年独有的清爽气息。
等糖熬到琥珀色，时郁言先松开手，却没退开，反而伸手抹了点温热的糖稀，凑到宋砾嘴边：“哥哥尝尝甜不甜。”
宋砾下意识张嘴，舌尖刚碰到他的指尖，时郁言就猛地收回手，自己舔了舔指尖，眼底闪着狡黠的光：“嗯，比哥哥的嘴唇还甜。”
“你……”宋砾又气又恼，抬手要打他，时郁言却笑着躲开，转身将他抵在灶台上，双手撑在他的身侧，将人圈在怀里。
“哥哥别气，”他低头凑近，鼻尖蹭着宋砾的鼻尖，“晚上我给你做山楂羹赔罪，好不好？”
话音未落，他突然低头，在宋砾的唇上轻轻咬了一口。
宋砾的眼睛瞬间睁大，时郁言却已经退开，舔了舔嘴唇，笑得得意：“果然比糖甜。”
灶膛里的火苗噼啪作响，映得两人的脸颊都泛起红晕，甜腻的气息在狭小的灶房里久久不散。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