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房间中央,看着眼前的白璃。她的眼神陌生而警惕,像是在打量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
“你是谁?”她又问了一遍。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是林尘吗?可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任何关于她的记忆?我记得自己飞升上界,记得无情区的红雾,记得那场与陈凡的战斗……但唯独不记得她。
“白璃。”我试探着喊她的名字,“你不记得我了?”
她冷笑一声:“我不认识你吗?可我根本不记得见过你。”
我心头一紧。这不对。她不该这么说。
“我……”我想解释什么,却发现自己的记忆开始模糊。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为什么会认识她?
一切仿佛都被重新洗牌。
“白璃,我是林尘。”我往前一步。
她后退,眼神里多了几分厌恶:“林尘?你是哪个林尘?”
我怔住。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在这个世界里,还有别的林尘?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白璃,你在跟谁说话?”
我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男人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碗药,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皱眉:“你是谁?”
我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回答,白璃却开口了:“我不认识他。”
男人眉头皱得更深:“你不认识他,他怎么会在你屋里?”
我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我不能一直站在这里,也不能解释什么。现在的白璃已经不认识我了,而这个男人……似乎和她很熟。
“我不是故意闯进来的。”我说,“我……我迷路了。”
男人狐疑地看着我,然后对白璃说:“你先回房休息,我去问问门口守卫是怎么回事。”
白璃没说话,只是默默点头,转身进了内室。
男人盯着我又看了几秒,才转身离开,顺手关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站在原地,心跳有些快。
这不是幻觉,也不是梦境。这是真实发生的事——白璃真的不记得我了。
可为什么会这样?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试图感知体内是否有灵气流动。有的,但很微弱。我还能修行,但我现在的状态……像是刚入门的新手。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时,我听见内室传来白璃的声音:“母亲……你还好吗?”
我猛地抬头。
母亲?
白璃的母亲不是早就……?
我悄悄靠近内室门口,透过门缝往里看。
房间里,白璃正坐在床边,手里握着一只玉瓶,里面装着淡蓝色的液体。床上躺着一个女人,脸色苍白,呼吸微弱。
是白璃的母亲。
她还活着?
这不可能。
我清楚地记得,在上界的某次任务中,白璃的母亲为了保护她,被无情区的敌人所杀。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但对我来说,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
可现在……
她居然还活着。
我咬了咬牙,压下心中的疑问,继续观察。
白璃轻轻握住母亲的手,低声说:“您放心,我会找到解药的。”
母亲虚弱地点点头:“白璃,答应我……不要再去修仙了。”
“可是……”
“你父亲就是死在修仙路上的。”母亲打断她,“我不想你也走上这条路。”
白璃沉默了。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点头。
我站在门外,心里五味杂陈。
这就是……另一个世界的白璃?
她不是无情区的圣女,不是那个冷若冰霜的执法者,而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为了母亲的病奔波求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脚步声。这次不是刚才那个男人,而是另一个声音:“白璃,你母亲怎么样了?”
我迅速躲到墙角,透过门缝看到一个身穿青色衣衫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他手里提着一个药包,脸上带着关切的神色。
“还是老样子。”白璃接过药包,轻声说,“谢谢你,林尘。”
我浑身一震。
林尘?
他说的是我吗?
那个叫林尘的年轻人走到床边,伸手探了探母亲的额头,皱眉道:“脉象更弱了。这药只能缓解一时,必须尽快找到真正的解药。”
“我知道。”白璃低声说,“我会去找的。”
“别太勉强。”林尘看着她,“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白璃点点头,没有说话。
我躲在角落里,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
原来在这个世界里,白璃认识的林尘,不是我,而是另一个他。
我看着那个年轻人,心中第一次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那是一种……嫉妒。
不,不是嫉妒。
是一种被取代的失落感。
我曾经以为,我和白璃之间的羁绊无人能替代。可现在,我亲眼看到她和另一个林尘并肩而立,为同一个人的生死担忧。
我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世界,是林尘所有可能中的一个分支。
而这里,没有我。
只有……另一个林尘。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紧接着,一个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不好了!无情区的人来了!”
房间里顿时一片混乱。
白璃立刻起身,拉着母亲的手:“母亲,我们得赶紧离开。”
林尘也紧张起来:“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
“我不知道。”白璃快速收拾东西,“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我站在角落里,看着他们慌乱的样子,心里却越来越平静。
我知道我该做什么了。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不能帮他们。
我深吸一口气,从角落里走出来。
白璃和林尘都愣住了。
“你是谁?”林尘警惕地挡在白璃面前。
我没回答,只是看着白璃。
“你不是……”她迟疑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你是刚才那个迷路的人?”
我点头。
“那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因为我可以帮你们。”
我看着她,眼神坚定。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
我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但至少,在这个世界里,我还可以做些什么。
\[未完待续\]白璃抓起包袱的动作很急,药瓶在她掌心硌出一道红痕。林尘拦在她和门之间,手按在腰间短剑上。
“你到底是谁?”他盯着我,喉结上下滚动,“这屋子没你的脚印。”
我闻到他身上飘来的药草味,混着汗水的咸涩。白璃母亲的呼吸声像根细线,随时要断在空气里。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把袖子卷到肘部,露出小臂上的旧疤,“无情区的人来了,你们打算怎么逃?”
白璃的手指抠进包袱带子。她母亲忽然剧烈咳嗽起来,被单下摆扫翻了床头的铜盆。
林尘猛地回头,又马上转回来:“你怎么知道无情区?”
“因为我在那里活了二十年。”我往前半步,踩碎地上一片药渣,“你以为他们为什么会找到这儿?”
白璃突然开口:“你说你在无情区?那你应该认得这个。”她从怀里摸出半块玉佩,断裂的纹路像干涸的河床。
我胸口一紧。那是我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他们定亲时的信物。玉佩裂开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那天的血雾呛得人睁不开眼。
“你从哪得到的?”我听见自己声音发颤。
“去年冬天。”白璃攥着玉佩的手指发白,“他在城外救了我,然后就——”她突然住嘴,像是咬住了不该说的话。
林尘的手悄悄松开了剑柄。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有人踹翻了院子里的水缸。
“先救她。”我指着床上的人,“你要是想让她活着,就听我的。”
白璃母亲的手垂到了床沿,指尖离地三寸。林尘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你要是敢骗她——”
“那就一起死。”我甩开他的手,走到窗边掀开帘子。月光把巡夜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灯笼晃得像要熄灭。
白璃突然扑过来捂住我的嘴,我们同时跌坐在地。一支弩箭钉进窗框,尾羽还在嗡嗡作响。
她的眼泪滴在我手背上,滚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