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门紧闭，屋内烛光一闪一闪，蓝曦臣坐在床沿:“可要我熄灭蜡烛？”
看着他越来越多的笑容，全发自内心。白清铃心疼的同时也为他感到高兴:“我不困，只是犹豫有些事情要不要、该不该告诉你。”
蓝曦臣轻笑:“你我之间无须客套疏离，想说便说。”
话虽如此，白清铃还是事先给他一个预警：“是关于，金光瑶的。”
蓝曦臣心一紧，白清铃捕捉到他微妙的表情，缓缓伸出手，试探的触碰他的手，在得到对方没有讨厌的情况下更是大胆握住：“本来齐聚酒楼那晚我就想为金光瑶鸣不平，可你的状态，我担心你无法接受，故而压在心底。最近看你笑容日渐增多，心底盘算找个时机与你细聊。我知道，他是你心里一道伤疤，也是一道过不去的坎。可你知道吗？时间终会治疗，也会让你淡忘。但我不想你活在永远没有真相的世界里，自我怀疑、提及此事就郁郁寡欢。与其如此还不如早早告诉你真相，长痛不如短痛。”
蓝曦臣深色的眼眸忧郁无光。点点头，他何尝不知道她的苦心，只是聂明玦是间接死在他手中，而金光瑶更是他亲手所杀。纵然时过境迁，时至今日，那一剑穿过胸膛的场景在闭目的瞬间依旧浮现在脑海中。金光瑶那张狰狞的面貌，像一根毒刺一样卡在他的心尖。
“金光瑶，他是很好的人。世人传闻他烬灭青楼所有人，唯独放过思思是因为他也去过那个地方。其实并不是这样，当初他母亲与金光善邂逅后，心里就一直牵挂金光善。生下孟瑶后，对他关怀备至，悉心教导。可养育子女需要一大笔花销，更别谈及还要把他培养的出类拔萃。而孟诗身为青楼女子，她能赚取钱财的方式只有一种，我不说你也知道。”
白清铃感觉到自己的手有种要被捏碎的疼痛感，蓝曦臣的心想被什么东西狠狠捏住：是，他知道。
“为了能给金光瑶一个好的成长环境，也为苦等金光善。孟诗选择守身如玉，不接客人，只做些下等粗活。有一天，来了一个五大三粗的富家子弟，相中了孟诗，非得让她接客。管事的妈妈不敢得罪，只得劝解孟诗，委屈一番。不想孟诗痴心于金光善，硬是不肯。富家子弟恶语侮辱也就算了，他甚至让孟诗一丝不挂，带着金光瑶同跪在街上，给富家子弟赔礼道歉。”
心脏仿佛要窒息的蓝曦臣闭上双眼，他不敢想象当时的场景：孟瑶和他的母亲该有多绝望。
“是思思救下了阿瑶与他的母亲。”
白清铃看着绝望的蓝曦臣，心疼回道：“是。”
得到答案的蓝曦臣再也忍不住，捂住心口：真相竟会是这样。阿瑶与他相识，相知，可他对他的过往一无所知。甚至……
“金光瑶所杀之人，除了金子轩、秦素和儿子阿松以外，剩余的全都侮辱他母亲的人。他曾两次被踹下金陵台：一次是同金子轩生辰，金光善命人做的；另一次就是你大哥聂明玦因为他杀了几个侮辱他母亲的人而知道后，一脚将他踹下金麟台。你能体会吗？温氏统御仙门，烧杀抢掠，生灵涂炭；金光善统治仙门，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而金光瑶，修建瞭望台，造福百姓。观音庙事前，你知道金光瑶志存高远，观音庙事后，他在你心里十恶不赦。可你从不知道，他志存高远的理想背后只是想通过成就，来让世人尊重他和他的母亲。即使是这样一个小小的愿望，世人依旧不肯满足于他。你们这些身处高位，大家族的子弟，出身就衣食无忧，哪里知道金光瑶这等在最底层的人，连吃饱穿暖都是问题。夷陵老祖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不过是因为江枫眠收养了他，有江氏做倚仗；蓝忘机敢因为魏无羡打伤家族十三位长辈，也是有你和蓝老先生给他做后盾。而金光瑶，从始至终，他的身后都无人可靠，好不容易爬上高位，还是被聂怀桑技高一筹，落得个身败名裂。”
说道最后，白清铃忍不住冷笑几声：“呵呵……这就是仙门百家……”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