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航会长

安嘉嘉“我刚刚在校门口看到一个xy高中的，不愧是私立高中，校服都是西式的，可好看了。”

安嘉嘉一边啃着肉包，一边叽叽喳喳地说着，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对新环境的好奇。

我嗯了一声，心思还在宣传片的脚本上。蓝色系的校服…可以利用这个主色调做一些文章，体现青春和活力。画面构图、光影运用…我的大脑飞速运转。

“叮咚——”

手机提示音响起，我划开屏幕，是微信好友申请通过的通知。

左航你好，宗姒同学。我是学生会会长左航。宣传片的事情，我们约个时间详细聊聊？今天下午放学后学生会办公室方便吗？

回复得很快，而且直接切入正题，效率很高。我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

宗姒好的，下午见。

“检测到三号目标人物已出现，左航，高二一班，学生会会长。”

我眉毛轻挑，显然意料之中。

下午的课程对我来说味同嚼蜡。安嘉嘉在旁边小声絮叨着新发现的八卦，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删改着脚本。左航，学生会会长……

放学铃响，我收拾好东西，对安嘉嘉说了句“有事”便起身离开。学生会办公室在行政楼顶层，走廊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门虚掩着，我敲了敲，里面传来一个清朗的男声：“请进。”

推开门，午后的阳光透过巨大的窗户洒满房间，一个穿着干净白衬衫的男生正背对着我，在文件柜前翻找什么。闻声，他转过身。

左航“宗姒？”

宗姒“左航会长。”

我点点头，目光快速扫过他。清俊，挺拔，金丝眼镜后是一双冷静审视的眼睛，周身散发着一种有条不紊的秩序感。但不知为何，我捕捉到他转身瞬间，镜片后一闪而过的，并非全然是公事公办的冷静，而是一种带着衡量意味的锐利目光。

左航“请坐。”

他指向办公桌对面的椅子，自己则坐回主位，将一份文件夹推到我面前。

左航“这是过去几年宣传片的一些资料和学校这次的大致要求。我希望这次能有所突破，不仅仅是展示校园风光。”

我翻开文件夹，里面是整理得一丝不苟的资料，甚至还有他用不同颜色笔做的批注。

宗姒“突破是指？”

左航“更真实，更有冲击力。”

他双手交叠放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

左航“甚至，可以暴露一些无关痛痒的‘瑕疵’。完美的表象看多了会腻，有点真实的裂痕，反而更动人，不是吗？”

他的话让我心头微动。我指尖摩挲着那叠纸质资料，不愧是学生会会长，显然不好搞。

宗姒“比如，拍一拍放学后空无一人的教室，布满涂鸦的课桌角落，甚至是……躲在阴影里的一些问题学生？”

我故意抛出一些边缘性的提议，观察他的反应。

左航嘴角极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不是笑容，更像是一种聪明人之间心领神会的认可。

左航“构思可以大胆，执行需要谨慎。尺度，我们来把握。”

他指了指他自己，又仿佛无意地，指尖轻轻点了一下我放在桌上的手背。

左航“我相信馨予社长的眼光，也相信我的判断。”

他的指尖微凉，触碰一瞬即离，却像一块小石子投入湖中，漾开一圈隐秘的涟漪。

宗姒“行，我会拿出让你……和学校都满意的方案。”

我们之间弥漫开一种心照不宣的氛围，仿佛共谋着什么。又讨论了一些细节，我起身告辞。

离开行政楼，天色已近黄昏。手机震动，是刘馨予发来的消息，问我和左航谈得怎么样。我简单回了句“挺顺利的”，脚步却转向了学校后门那片老旧的小区。根据系统的提示，朱志鑫似乎住在这附近。

巷子比想象中更窄，更暗，空气中漂浮着潮湿的霉味和饭菜混合的气味。我皱眉，在一个堆满杂物的楼道口停下，并不打算上去，守株待兔才是我的风格。

不多久，楼道里传来了脚步声。

朱志鑫走了出来。他换下了昨天那身破掉的校服，穿了一件洗得发白的旧T恤，脸上和手臂的擦伤已经简单处理过，贴着了创可贴。他看到我，明显愣住了，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屈辱感。

朱志鑫“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他的声音干涩。

宗姒“路过。”

我走近几步，将他逼退回楼道昏暗的阴影里，光线恰好掩盖了我们，将我们都置于黑暗之中。

宗姒“伤怎么样了？”

朱志鑫“死不了。”

他偏过头，不看我。

朱志鑫“钱……我会还你。”

宗姒“怎么还？”

我轻笑，目光落在他紧抿的、没什么血色的嘴唇上，

宗姒“再去打工，然后被那些人抢走？”

他身体猛地一颤，拳头握紧，又无力地松开。

朱志鑫“那你想怎么样？你说……包养。”

最后两个字他说得极其艰难，带着自嘲。

我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他脸颊上那块干净的创可贴边缘。他的皮肤温热，能感受到他瞬间的僵硬和细微的颤抖。不得不说，这张脸确实有资本，我对于美的感知力是绝对的。欲望像藤蔓一样悄然滋生，想要撕破他这层脆弱防御，不是怜弱，而是破坏，把他彻底驯服才好。

宗姒“我说了，‘也不是不行’。”

我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蛊惑，

宗姒“只要你能够给我想要的，我自然会帮你解决那些麻烦，给你应得的。”

他猛地抓住我的手甩开，眼睛里终于有了情绪，整个人显得暴戾而撕裂。

朱志鑫“又是这样，你们都是这样！”

阴影勾勒出他优越的鼻梁和下颌线，此刻的他，比站在阳光中的他，更带有一种破碎而阴晦的美感。

他靠着墙壁无力地瘫软下去蹲着，抱头像是在低声抽泣。

接着发出低闷的声音

朱志鑫“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你们都要选中我？为什么连你也要...”

宗姒“你说什么？”

就在这时，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是张峻豪。

我接起，语气瞬间恢复平常

宗姒“喂？”

张峻豪“姐姐，晚上家里有客人，妈让你早点回来。需要我来接你吗？”

他的背景音是呼啸的风声，显然又在飙车。

宗姒“不用，我自己回去。”

挂掉电话，我再看向朱志鑫时，他已经睁开了眼，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宗姒“考虑一下。之后我还会来找你的。”

我没有等他回应，转身走出了昏暗的楼道，将那片阴影和他一起抛在身后。黄昏的光线不热，但刺得我微微眯眼。

系统界面在脑海中无声浮现，三个名字亮着微光：苏新皓、朱志鑫、左航。

现实像一张粘稠的网，而欲望是网上流动的毒液。我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混杂着老旧小区的烟火气，而脚下的地布满脏水，结成一个一个坑坑洼洼的黑水潭，让人避之不及。

这破地方，真是一次都不想再来了。

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