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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馥甩了甩手,剑尖上血珠砸在地上,染红了一片,她“呸”了一声,污血混着唾液被她吐出来。
沈安睁大眼睛,被她死死护着,李馥看着满地尸首,她抱紧了沈安,轻轻抚摸着他的头。
“没事了没事了。”
怀里的小孩子颤抖个不停,李馥只能耐心安抚着。
此行到底是被杨国忠有所察觉,好在她做了伪装,这群人也都死了,死无对证,杨国忠没有十足的把握清楚她是谁。
她将沈安藏在京城外一处隐秘的山村,吩咐好手下暗卫务必守好,便策马准备离开。
暗卫担忧的看她一眼:“殿下,您的伤...”
肩膀的血口只是做了简单的包扎,她若一路策马奔驰,伤口必然开裂,李馥摇了摇头。
“无妨,此行山高路远,阿月还在等我。”
话罢,她便扬鞭离去,李馥一路不敢停歇,她同杨国忠派来的杀手缠斗已经消耗了些时间,如今已经没有时间等她了。
待她赶到金城郡时,已经夜色深沉,身上的伤口早已撕裂开,往外冒着血,她唇色惨白,只能先行找了家医馆。
医馆的老大夫早已睡下,此刻听见敲门声格外的不耐烦,李馥挤了进去,扔了一袋银子在桌案上,她指了指伤口。
“尽快止血,越来越好。”
老大夫掂了掂银子,立刻来了精神,忙去拿来的药箱,李馥抬手撕开了手臂处的衣裳,血和皮肉粘连在衣裳上,疼的她倒吸冷气。
这样的疼,倒是让她想到了少年。
她自幼饱读诗书,才学不输男子,穿越而来本怀揣着施展拳脚的心思,可当她女扮男装被李璬发现时,一切都变了。
李璬暴怒非常,因为她同当今科考学子探讨国事被朝中有心之人举报,李璬被处罚了俸禄,后又因牵扯其他的人,被接连打压。
那时,李馥的一切都被禁止,她的活动范围只有闺房的一小片天地,又或者让她跪在祠堂,承受李璬的怒火。
带着倒刺的鞭子打在李馥挺直的脊背上,李璬一遍遍的问,一遍又一遍。
“错了吗!我问你知道错了吗!”
李馥死死咬着牙,一个字也不肯说,那个时候的她,自以为可以改变这个朝堂的局面,最后才发现不过痴人说梦...
最后,直到她被打的血肉模糊,血糊满脊背,她挺直的脊背弯曲,李璬才消了气...
“生为女子,你就注定与他们不同!”
为什么女子就不能议政...?
李馥不甘心,可现实只是一遍遍打压着她。
甚至后来,朝廷越来越昏暗,外戚把持朝政,李璬被贬离出京,最后李馥却被留了下来。
那时的李璬好似老了几十岁,他看着李馥,明白了她眼中未曾消退的炽热。
“父亲,若有朝一日能有明君改变一切呢?”
李馥轻声说着,她所图不过一个明君,能让天下不再有灾祸,能让女子不再卑微...
李璬只是笑了笑。
...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