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高中

2025年4.31

每一次一开学都会有一个见面考 ，安静一下 办公室的日光灯管嗡嗡响着，我攥着衣角站在桌前，指尖把成绩单的边角捏得发皱。

老师把我的卷子摊开，红笔圈出的化学错题像密密麻麻的刺，“你看，这次数学和语文都稳在前列，就化学拉了近三十分，再这样下去，目标高中的分数线可悬。”

我低着头，化学课上总跟不上老师的思路，课后对着方程式发呆时

“偏科不是大问题，”老师的声音软了些，推了推眼镜，“多往化学老师办公室跑，或者问问班里化学好的同学，比如……”他顿了顿，视线扫过墙上的成绩单

“江淮就不错，他化学每次都是年级前几，你可以找他请教，他会愿意教你的 ”

我猛地抬头，耳尖一下就热了。原来老师也知道他化学好

原来我藏了很久的小心思，在别人眼里，不过是“找同学请教”这么简单。

窗外的风卷着梧桐叶飘过，我攥紧了卷子，心里悄悄下定了决心问一句“这道题，你能教教我吗”。

跟老师道谢后，我刚回到座位没多久就上课了

老师将成绩单投影在了白板上 ，投影仪的光在白板上亮起来时，你太耀眼了，以至于仅一眼就看到了你的成绩

依旧稳稳地挂在年级前三的位置，化学那一栏的分数几乎接近满分，比我足足高了30多分。

我怔了怔，指尖轻轻划过硬板上自己的排名，和你之间隔着整整二十个名字。

这时老师的声音响起来：“投影仪的光还亮着，老师的声音在教室里压得很低，却像石子投进水里，激起满室的安静。我攥着笔的手紧了紧

“之前咱们班，就算是年级排名靠后的同学，咬咬牙也能摸到重点高中的边，”

老师指着白板上的及格线，红笔圈出的“7人不及格”格外扎眼，“现在呢？下课不是扎堆聊天就是跑出去打闹，知识点漏了一堆都不知道补，女生的话天天聊天，聊八卦，八卦有那么好聊吗

教室里的呼吸声都放轻了，我低头看向自己的化学卷子，刚才还觉得刺眼的红叉，好像突然有了分量。

或许老师说得对，不能再浑浑噩噩了——至少为了能离你的排名近一点，为了下次找你问问题时，不用再犹豫半天，也该把落下的化学补回来了。

老师把粉笔往讲台上一放，她扫过全班，声音比刚才沉了些：“课代表把目标表发下去，每个人都要填下次次模考的分数目标，还有你想考的理想高中，都写清楚。别敷衍，写之前先摸摸自己的良心，想想这阵子到底有没有好好学。”

课代表抱着一沓表格走下来，纸张传递的窸窣声里，我看见前桌的你先接了一张，笔尖没犹豫多久就落了下去。

我捏着表格的边角，指尖有点发紧——上次填这种表，我还只敢在分数栏写“及格就行”，理想高中那栏更是空了半天，最后才潦草地写了个普通高中的名字。可现在，想起办公室里老师说的“再努努力就能够到”，想起你写在便签上的化学解题思路，忽然想把目标定得再高一点。

“还有退步超过20名的同学，”老师的声音突然提高，敲了敲黑板上的排名表，“不用我一个个点名字吧？今晚回去写八百字检讨，明天早读前交给我。别想着应付，我要看见你们真的反思——为什么别人能进步，就你在往后退？

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在教室里轻轻飘着。我捏着纸条，铅笔头顿了半天，才犹豫着写下那个比上次模考高十分的数字

写完之后交到讲台上

一抬头，就看见你把写好的纸条随手放在桌上

阳光刚好落在纸条上，我没忍住扫了一眼，理想高中那栏写着市重点的名字，后面跟着的分数，比我的目标整整高了二十分。

手指突然攥紧了铅笔，木刺扎得指腹有点疼

我早知道以你的成绩，那不过是稳操胜券的事，可真真切切看见那行字，还是觉得像隔着一层雾，明明就在眼前，却怎么也够不着。

你察觉到我的目光，抬手把纸条往自己那边挪了挪，转头冲我笑了笑：“写好了？”我赶紧低下头，假装在修改数字，耳尖却热得发烫，连声音都有点发紧：“还、还没。”

你没多问，转回去继续整理错题本，笔尖划过的沙沙声，像在我心里轻轻敲着。

后来老师收纸条时，我看着你的纸条和我的叠在一起，你的字迹清清爽爽，我的却改得皱巴巴的。窗外的蝉鸣突然响起来，我攥了攥手心——其实刚才犹豫的时候，我偷偷把目标往上加了五分

虽然还是比你低十五分，可至少，好像离那层雾近了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