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饭馆，温书望借口“忘拿包”折回去，实则掏出手机给程雨寒发语音，语速快得像打机关枪：
“搞定了！市场部和内容部！要改拍摄角和工位，重点是省预算——你赶紧找行政部那朋友打听，就说想帮着出个低成本方案，别提我跟简叙的关系！”
挂了语音，她揣着手机往路口跑，刚拐过弯就撞进个人怀里——是简叙，没走，靠在路灯下等她。
“忘拿包？”他语气听不出深浅，“还是忙着给人发消息？”
温书望心一虚，赶紧把手机往兜里塞，扯着笑打岔：“真忘拿了～你咋没先走啊？”
“怕你拐错路。”简叙随口答，往马路对面指了指，“车在那边。”
两人往停车的地方走，温书望攥着包带，心里还琢磨着怎么让程雨寒抓紧推进，没注意脚下的台阶，差点绊一跤——简叙伸手扶了她一把，掌心贴在她胳膊上，温温的。
“走路看路。”他松开手，语气平平的，“刚饭桌上说的办公区改造，行政部估计得找好几家报价。”
温书望心里“咯噔”一下，抬眼瞅他——他看着前方，没看她，不像是故意提的。
她赶紧顺着话头装糊涂：“哦？那他们不得挑便宜又靠谱的？要是找着小工作室，肯定比大公司划算。”
“嗯，”简叙应了声，拉开副驾车门，“上车吧，风大。”
温书望坐进车里，偷偷松了口气——还好他没追问。
她刚系上安全带，就听简叙发动车子时随口提了句：“行政部王经理那人爱唠嗑，你要是认识她身边的人就跟她递个话，她倒愿意给小团队机会。”
温书望猛地转头看他——他目视前方开车，和往常的神情没两样，倒还真像随口一提。
她脑子飞快转了圈，没敢接话，只含糊“哦”了一声，赶紧掏出手机给程雨寒发消息：“叫你朋友直接找王经理，多唠几句，就说咱能省预算！”
车子开了一路，二人没再提办公区的事。
只是快到工作室时，简叙问了句：“你工作室最近活多吗？”
“还行……就等着接新活呢。”温书望声音有点小。
“嗯，”简叙又应了声，停稳车，“上去吧，明早别迟到。”
她回头看了眼，简叙坐在驾驶座上，没看她，只抬手按了下方向盘锁。温书望有点慌——这话里话外的，好像他什么都知道。
她没敢多问，赶紧点头：“知道了！你也早点回去！”说完转身跑向工作室，刚打开玻璃门就对程雨寒说：“雨寒！找行政部王经理包稳的！”
程雨寒和郑在忙猛地转头看她。
程雨寒：“姐，你来挺快呀。”
温书望笑了笑，自夸道：“那是，我可是带了重要信息有备而来。”
下午四点，映光设计工作室。
温书望刚把王经理的需求记在白板上，程雨寒就风风火火冲进来，手里攥着手机直跺脚：
“坏了！王经理说今晚就得要个初步方案框架！说是明早要给简总过目，怕大公司赶不及，问咱小工作室能不能加急！”
郑在忙瞬间慌了：“啊？现在都四点了，建模、算预算、画草图——仨人哪赶得完啊！”
温书望盯着白板上的“拍摄角+工位”，咬咬牙拍板：
“赶！程雨寒你对接建材商，问隔音棉和轻便工位的最低价；郑在忙你用之前的模板改建模，重点标补光位置；我来画布局图！今晚不睡觉也得弄出来！”
忙到八点多，外卖刚到，温书望的手机突然响了——是简叙发来的微信消息：“我今晚有应酬，晚点回。我安排孟助理接你。”
温书望却回他，今天就不麻烦他们来接了，说她自己打车去。
走出办公室时，她没往简叙家走，而是转了个方向，朝原来的租房方向走——原租房的书架上，还摆着她常用来画草稿的硬壳本，之前搬得急，把这事忘了。
她下意识往那条较近的胡同瞟了一眼——上次被那猥琐男堵着就是在这，现在即使是路过，还是有点恶心地想吐。
她上楼时，鞋跟敲击的声音在楼道里还是那样响亮——她住三楼，觉得爬楼梯锻炼身体，所以不太喜欢坐电梯。
在二楼楼梯间，她碰见了此前比较熟络的邻居林阿姨。林阿姨是一位家庭主妇，大儿子刚考上二本院校，小女儿应该正在上初三了。
她以前住在这里时，也常受到林阿姨的照顾。她打了声招呼：“林姐姐，好久不见！”
林阿姨见是她，一喜：“呀，书望！好久不见呐，你怎么突然就要搬走了嘞？我都没适应过来嘞，找到住的地方没呀？这么晚了，你回来是有什么东西要拿吗？”
温书望觉得心里暖暖的，林阿姨还是那么关心她，在距家乡近千里的异地工作，她就像自己的干妈一样。
温书望没说自己因为被猥亵的事，只说：“工作原因，现在暂住在朋友家里，正在看房，回来确实是有东西要拿。”
其实她搬家的原因不止因为猥琐男的报复危险，还因为她要找个环境安静的地方住，才好搞设计稿和工作。合欢小区的烟火气息很足，每天都能听到儿童的笑语、老人的唠嗑，偶尔也会听见夫妻拌嘴的声响。
她想，如果不是因为工作的需求，她应该不会搬走。至于那个猥琐男，她没多怕，毕竟他敢来一次，她就敢报警一次，不嫌麻烦。
林阿姨和蔼地笑着：“好好好，那你以后常来看看我，我是远嫁来这的，两个孩子都是寄宿的，在这边朋友没多少，和你聊最来了。回去时注意安全哈。”
二人道了声别，一个往上爬，一个往下走。温书望在楼梯上俯视着林阿姨的身影，心里有些感触。
原租房的门一推开，还是那股闷味。她直往书架冲——那本画满草稿的硬壳本就压在最底下。
她赶紧抓过本子往包里塞，转身就往外走。
走出小区，冷风挂过来，她下意识停下脚步，把外套拉链往上拉了拉。
正是这一停，她听见身后传来阵脚步声——比她慢半拍，跟着她的节奏走。许是那个人没料到她会停下，所以它跟着停下的声音是那么仓促。
温书望的手心瞬间冒了汗。脚步悄悄加快，那脚步声也跟着快，不远不近，就跟在她身后两米远的地方。
她这下确认了那脚步声不是巧合，是不对劲，包是在跟踪她的。
跟踪我？！
她选择硬刚，手机点开报警界面，直接一个回头——是那个非常熟悉的身影，没错，是猥琐男。
——我艹了，阴魂不散的。
他见事情败露，干脆直接冲她走去。他有些胖，走起路来大腿的肥肉颤得厉害，笑起来阴阴侧侧的，满脸横肉。
这人也是蠢的要死，专挑有监控的地方干坏事。
“我说过要再来找你的。”那人说着，又做出了像上次那样恶俗的举动，但这次是直接升级成了自我娱乐。
“小妹妹求你满足我！”他一边说，一边拨弄，还一边走向她。
“你跟警察说去吧！”温书望边后退边报警。
现在可是八点过而已，很多人家都没睡，有人从窗户上举起手机拍视频吃瓜，也有不少人给温书望报警。
很快警察来了。
温书望二进警察局。
警局的白炽灯亮得刺眼，温书望坐在问询室的椅子上。
桌上摊着她的身份证和手机，屏幕还停留在拨号界面——110。
“温小姐，麻烦你再描述一遍事情经过。”年轻的警察推过来一杯温水，语气尽量温和，“从他第一次出现在你面前开始。”
温书望深吸一口气，把刚才在街边被堵的细节一一说清。
她特意提到骚扰者那句“我说过要再来找你”，还有他模仿上次的动作——这些都不是偶然，更像是有预谋的纠缠。
“他上次也是在小区附近堵我。”她补充道，“当时是路人帮我报的警，你们系统里应该有记录。”
警察点点头，在笔录本上记了几笔：“我们查到他叫张朗，有多次骚扰前科，最近刚从拘留所出来。这次他在监控下做出不雅行为，证据确凿。”
“需要我帮你申请保护令吗？”警察说。
“谢谢，我自己来。”温书望挺直脊背。
做完笔录，警察让她在拘留通知书上签字。温书望接过笔，在签名栏落下自己的名字。
走出警局时，夜半的风刺骨的寒冷。
她拒绝警察提供的护送，独自走向地铁站。
她抬头望了望地铁站的出口，心里异常清醒。这次事件不会就这么结束——上次是在凌晨，所以事情没有多少人知道，但这次发生在八点，有很多人在吃瓜，甚至拍了视频。
视频一定会像尿一样流出去，声誉风险对她这样的小企业影响很大，她的工作室会面临信任危机和客户流失风险。
手机震动起来，是程雨寒发来的消息发来的消息：“书望睡了吗？王经理让咱明早过去聊聊方案。”
温书望回复：“……上午我要去趟法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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