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局再开

贺凛的指尖在昂贵的会议桌上敲出冷硬的节奏，听着下属汇报与新设计工作室的合作案。他没什么耐心，直到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助理贺总，这位是‘原点’工作室的负责人，沈清和，沈设计师。

那个名字像一颗子弹，瞬间击穿了贺凛三年的心理建设。他抬眸，目光如实质的冰锥，钉在门口那个清瘦的身影上。

沈清和。

他好像瘦了些，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灰色针织衫，气质温润，却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疏离感。他抬眼，与贺凛的目光撞个正着，瞳孔几不可查地一缩，随即垂下眼帘，快得像是错觉。

沈清和贺总。久仰

贺凛盯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记忆中这双手曾温柔地描摹他的眉眼，也曾与他十指紧扣。此刻，它只是礼貌地、公事公办地悬在半空。贺凛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极其短暂地碰了一下，触感冰凉。

贺凛希望沈设计师的实力，对得起你们方案里的标价。

沈清和我们会尽力满足贺总的要求。

整个会议，贺凛的注意力几乎无法集中在项目本身。他的目光像猎食者，锁死在沈清和身上。他挑剔每一个细节，言语尖锐刻薄，试图从对方那张完美的专业面具上找出一丝裂痕。

但沈清和应对得滴水不漏，态度谦逊却不容置疑。

会议结束，众人散去。贺凛在空无一人的走廊尽头拦住了沈清和。

贺凛为什么回来？

沈清和工作调动。

贺凛工作？三年前一句话没有，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现在告诉我，只是为了工作回来？沈清和，你把我当什么？

沈清和的睫毛颤了颤，终于侧过头看他，眼神里是贺凛看不懂的疲惫和某种决绝。

沈清和贺总，过去的事，我没什么可解释的。现在，我们只是甲乙方的关系。

贺凛甲乙方？好，很好。那沈设计师就好好准备，迎接甲方的‘考验’吧。

他看着沈清和几乎是仓促离开的背影，一拳砸在冰冷的墙壁上。指节传来的痛楚，远不及心口万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