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壶的眼球瞬间转速飙升,壶身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小猫?能让主人这般称呼,这般庇护…非凡!非凡!这皮相…这骨相…真是有本事、有心机的小鬼!’
无惨欣赏着上弦们各异的神色——除了猗窝座知晓朝颜血鬼术特殊性的内情,其他上弦的反应各异。
童磨加深的虚假笑容,七彩眼眸深处飞快计算着利弊;堕姬眼中几乎要喷出实质火焰的羡慕;玉壶那毫不掩饰的、近乎贪婪的狂热探究……他这才慢悠悠地抛出了真正的饵料:
“朝颜的血鬼术,‘流徙之域’,已被我所掌控。”他刻意停顿,确保每一个字都如同烙印般刻入所有上弦的意识深处。
“此术之核心,在于‘归属’判定。” 他的指尖在王座扶手上轻轻一点,空间仿佛随之凝固。
“凡经他意志判定为‘友方’者,”无惨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扫过童磨、黑死牟,“可得三重增益:一为,行动迅捷,增幅约三成;二为,躯体强韧,骨肉防御提升约三成;三为,伤势愈合速率,显著加快。”
死寂的大厅中,仿佛有无数无形的算盘在疯狂拨动。
黑死牟六只低垂的眼眸几不可察地睁开了一丝缝隙;
童磨金扇后的笑容愈发深邃。
无惨的语调陡然下沉,如同深渊中刮起的寒风,“反之,若被其意志判定为‘敌方’者,”
猩红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残酷的愉悦,“则受三重削弱:一则,行动迟滞,敏捷下降逾三成;二则,力量衰竭,攻击威力锐减逾三成;三则,伤势恶化,伤口愈合能力将受到持续性严重抑制,如同附骨之疽,难以拔除。”
“这个血鬼术的效力,取决于他的意志强度与目标距离。范围有限,效力随距离衰减。” 无惨的声音恢复了绝对的冰冷,如同在宣读一份冰冷的战报,“而他本身孱弱,不堪一击,术之维持亦需消耗其本源。但是这里的战略价值——”
他猩红的眼眸如同两轮血月,俯视着下方神色各异的众上弦,“你们,当自行衡量。”
鬼舞辻无惨猩红的眼眸,如同深不见底的血潭,清晰地映照着脚边朝颜纤细的身影。
他薄唇微启,低沉的声音带着奇异的、近乎蛊惑的轻柔,像情人间的呢喃,却裹挟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小猫,让我看看…你血鬼术真正的模样。”
话音未落,空气被无形的弦拨动。无限城的空间无声扭曲、重组,眨眼间,一个冰冷光滑的黑曜石角斗场凭空铺展在虚空之中。
“童磨、猗窝座,上来!”无惨命令。
童磨轻摇金扇,七彩琉璃般的眼眸扫过高处无惨那带着一丝柔和兴味的眼神,最终好奇地落在王座下那个苍白的小小身影上。
他脸上悲悯的笑容不变,甜腻的声音带着探究:
“呀啦呀啦~能让无惨大人如此‘宠爱’的孩子,真是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呢。”
猗窝座踏入场内,磅礴斗气瞬间激荡,灰蓝刺青下的肌肉贲张,目标明确。
无惨的视线淡淡扫过场下,最终只停留在朝颜身上。
“现在,”高处传来无惨的声音,目光专注地锁在脚边那漂亮的小身影上,语气带着一种奇特的、近乎纵容的耐心,“使用你的力量。告诉我,小猫,谁是敌人,谁是同伴。”
巨大的压力让朝颜几乎窒息,指尖冰凉。然而,无惨那看似“温柔”的注视,却像冰冷的丝线缠绕心脏,诡异地带来一丝扭曲的“安定”。
他猛地咬紧下唇,琥珀色的瞳孔死死锁定场下,意识中发出无声指令——
认童磨,为敌!
认猗窝座,为友!
无声的嗡鸣骤然撕裂寂静!
角斗场内,猗窝座只觉得灵魂深处轰然引爆了一颗炽烈的太阳!
前所未有的澎湃力量瞬间点燃了每一寸鬼躯!血液奔涌如决堤的洪流,极致的轻盈、敏锐、强韧感充斥全身!
脚下的术式光芒璀璨如钻!毁灭的冲动与力量的狂喜让他战栗!
而童磨则如坠万载玄冰!
一股沉重、粘稠、迟滞的极寒瞬间浸透骨髓!
体内的鬼血仿佛凝固的沥青,每一次流动都异常艰涩!
指尖试图凝聚冰晶之力时,无形的枷锁重若千钧!
一股莫名的、强烈的烦厌与抗拒感从心底滋生,疯狂干扰他的意志!
然而,在这极度的不适中,童磨七彩的眼眸却闪过一丝更加浓厚的好奇。
“啊呀…真是奇妙又霸道的能力呢…小朝颜偏心,下次也给我加成才对嘛~”童磨甚至分神地想着那张苍白却精致的小脸。
战斗开始!
猗窝座的身影化作一道肉眼难辨的流光!增幅后的拳锋裹挟开山裂石之威,狠狠砸向动作明显迟滞的童磨!砰!冰壁应声爆碎!狂暴的冲击力将童磨狠狠震飞!
……
战斗继续!
朝颜的面色已惨白如金纸,每一次破碎的呼吸都带着血腥味。
巨大的精神输出如同两股狂暴的激流在他脆弱的意识中对撞、撕扯!
冷汗浸透了他单薄的衣衫,紧贴着瘦削的脊背。
他双手死死抠住冰冷的地面,指节泛白,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眼前阵阵发黑。
无法抑制的痛苦呜咽终于破碎而出:“呜…呃啊…”
这微弱得几乎被战斗余波淹没的哀鸣,却像最精准的指令,瞬间攫取了王座上那至高存在的全部注意。
鬼舞辻无惨的目光,在童磨被击飞的瞬间就彻底离开了战场,仿佛那场战斗不过是无关紧要的背景。
他眼底那冷酷的兴味被一种奇异的专注取代,甚至掺杂着一丝令人心悸的“怜惜”——那是对自己所有物的独特关注。
他微微俯身,动作带着一种的优雅和从容,与整个无限城的冰冷残酷格格不入。
一只的手缓缓伸出,指尖轻柔地、近乎爱怜地拂开朝颜额前被冷汗浸透、黏在苍白皮肤上的碎发,动作细腻得如同对待易碎的珍宝。
接着,那冰凉的手掌才缓缓落下,带着绝对掌控的姿态,轻轻按上朝颜因剧烈颤抖而剧烈起伏的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