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眼前这个小东西的姿态——害怕的连睫毛都在颤抖,那紧咬的嘴唇,深低的头。那几乎要将他淹没的恐惧——就已足够!
这只小猫没有完整的执行他的命令。
不仅没有完成任务,还留下了隐患和痕迹!甚至暴露了自身底牌!
“主人…”朝颜的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带着无法抑制的泣音,他被吓得抽噎着,终于从牙缝里挤出破碎的回答。
“我…未能清除…痕迹…我…违背了您的命令…放过了…那个鬼杀队的培育师…”他没提自己救助对方的举动,这个可不能认。
无惨俊美无双的脸上面无表情,唯有猩红的瞳孔深处,血浪翻涌。
“为…什么?”他向前踏出一步,昂贵皮鞋踩在血泊中,发出“噗叽”一声轻响。
声音依旧低沉,却再无丝毫伪装,只剩下纯粹的冷意!
朝颜猛地抬头,撞进那血色红瞳之中!
“因为…因为他…”鳞泷那句“本该被呵护”再次在脑中炸响,但那绝不能成为理由!
朝颜犹豫了一下,最终他哭着认错,“我…错了!我让…主人…失望了!!”亮晶晶的泪水着滑下脸颊。
“请主人…惩罚!”
无限城的死寂,被无惨卧寝深处的一缕幽光刺破。
昏暗中,一座巨大的华丽鸟笼立在鬼王卧室的床边,笼子上的雕花流淌着奢华的光。
笼中蜷缩着的是任务失利被带回无限城的朝颜。
他被迫维持着鬼化形态,褪去了人类的温度,皮肤在黑暗中如冷玉般剔透,精致的五官被鬼纹勾勒,把原本就昳丽的五官,显出了惊心动魄的脆弱与妖异。
纤细的脖颈上,金色项链箍住了他呼吸的起伏,使朝颜呼吸不畅,如同主人的烙印。
华丽的丝绸寝衣薄如蝉翼,松松垮垮地挂在他身上,月光勾勒着少年单薄的肩胛线条,领口随着虚弱的呼吸滑向一边,露出满身未能痊愈的挨打痕迹——主人不许他自愈的印记。
他蜷缩着,像被玩坏后丢弃的人偶。
长睫濡湿,一颗泪珠从眼角滚落,跌入猩红的丝绒垫子,无声晕开。
苍白的唇微动,泄出细微的、饱含惊惧的呜咽,仿佛正被噩梦追赶。
浓郁的黑暗无声散开。
无惨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笼前。
猩红的眼瞳在昏昧中亮起,不带一丝人性地审视着他的所有物。
目光刮过朝颜裸露的皮肤,抚过项链的弧线,流连在鞭痕残留的痛楚上,最终落在那张布满泪痕、惊悸不安的睡颜上。
满足感在无惨胸腔深处滋长。
多么……完美。
脆弱如琉璃,美丽得惊心动魄,又彻底臣服于他的枷锁之下。
这份由痛苦、无助的破碎,是他漫长的鬼生中最新发现、也是难得让他感到兴奋的事情。
驯养这只拥有灵魂的小猫,玩弄他的意志,欣赏他绽放时的美感,已成为一种难得的乐趣。
占有欲如同冰封的岩浆,在平静下汹涌翻滚。
冰凉的指尖没有触碰朝颜的脸颊,而是精准地缠上了连接的链子。
冰冷的链条贴着掌心,无惨微微屈指——
猛地收紧、拽动!
“呜——!”窒息般的痛苦与项圈的剧烈摩擦让朝颜瞬间惊醒!
他如同受惊的小兔子,手脚并用地从绒垫上狼狈滚落,顾不上撞上冰冷的栏杆,便马上跪伏在笼子里!
单薄的睡衣掀起褶皱,露出腰间布满鞭痕的皮肤。
他瑟瑟颤抖,无助低着头,浓密的睫毛如湿透的蝶翅般扑闪:“主…主人…”声音细弱破碎。
无惨俯视着脚边这团瑟瑟发抖的小东西,唇角勾起了自己都没发现的弧度。
他喜欢这种彻底的掌控感,喜欢看着只属于他的小东西因为自己一丝动作而战栗。
无惨向前一步,靠近冰冷的金笼。手臂优雅抬起,修长的手指穿过栏杆缝隙——
没有惩罚,而是带着一种难得的温柔,落在了朝颜微微弓起、紧绷的蝴蝶骨上。
冰冷的指尖触碰到小猫的皮肤。
指尖所过之处,薄薄的丝绸被压陷,被限制愈合的地方鲜血涌出,洇湿了睡衣。
“一个月了。”
无惨低沉的声音响起,如同冰冷的丝绸拂过耳膜,“告诉我,小猫…这身漂亮的花纹,长到你骨头里了吗?”
指尖在他背脊中央一道最深的痕迹上,带着恶意一按。
力道不大,但痛楚瞬间苏醒!
“呃啊……”朝颜疼得身体猛缩!巨大的痛苦让他几乎晕厥,却不敢闪避,只能将指节用力扣着地毯,泪水汹涌:“记…记下了…刻…刻进去了…主人…”声音破碎不成调,“求您…不敢了…疼…呜呜…好疼”
无惨满意地感受着指下皮肤瞬间绷紧的触感和呜咽的求饶。
他微微偏头,一个眼神投向虚空中深深垂下头的鸣女。
唰——!
整座华丽的金笼如同水面倒影般瞬间消散。
未等朝颜从那囚笼消失的错愕中回神,腰间骤然一紧!
无惨冰冷的手臂已如铁箍般圈住了他纤细的腰肢,一个用力,像拿起一件易碎品,毫不费力地将他打横抱起!
骤然失重!
朝颜如同僵硬的玩偶,被安放在无惨冰凉的大腿上。
他被迫侧坐,单薄的背脊紧贴着身后冰冷却坚实的胸膛。
一只冰冷的手掌,圈住了他的腰,另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则抬起,带着不容反抗的力道,扳过他的下颌,迫使他微微仰头。
“唔…” 微弱的呜咽被恐惧压制。
无惨低下头,冰冷的唇瓣几乎贴上朝颜因紧张而滚动的喉结,那低沉的声音带着气音,如同情人私语:
“我知道你骨子里是什么样的小东西,你不会杀了那个老头” 冰冷的吐息拂过颈间最敏感的皮肤,激起一阵战栗,“从我下命令的那一刻…我就知道。”
无惨当然了解他怀里的小东西,忠诚于他但是还保留着人类无用的仁慈,追求自保的力量同时也不会以伤害别人为代价。
怀里的身体骤然僵硬,连呼吸都停滞。
无惨几乎能“听”到他脑中惊雷般的炸响:他知道?!那这一个月…主人难道就是为了圈养他吗?
“呵…” 无惨胸腔深处发出一声极轻的、愉悦的哼笑,如同听见了有趣的猜测。
冰冷的唇瓣若有似无地擦过那冰冷的金项圈,没有回答。
“你的手,太干净了,小猫。” 无惨的手指转而轻轻描摹他脖子,声音像淬毒的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