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天气预报很准，雪花纷纷扬扬地下了整整一天，没有停歇的迹象。于朦胧看了看手机，确认接下来两天都没有工作安排，正暗自庆幸能有多点时间陪宋离，却听到宋离一边翻着执兽复习资料，一边轻声说

宋离小鱼，我看了下车票，明天下午……我就得回家了

话音落下，房间里有一瞬间的安静。于朦胧正在给步枪梳毛的手顿了顿，一股明显的失落感涌上心头，连嘴角不自觉扬起的弧度都缓缓拉平了。过年还有一个多星期，过完年宋离就要开学，自己要演男三号的网剧也要开拍了，又要好长时间不能见面了。

他没说话，只是放下梳子，走到半躺在沙发上看书的宋离身边，有些霸道地挤了过去，将她连人带毯子一起搂进怀里，把脸深深埋进她温热的颈窝，像只寻求安慰的大型犬，无声地表达着自己的不舍。

宋离放下书，好笑地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

宋离又不是不见面了

于朦胧在她颈间闷闷地“嗯”了一声，继续蹭着，呼吸间全是令他安心的气息。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抬起头，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宋离，带着点期待和撒娇的意味

于朦胧阿离，你好像……还没主动亲过我的脸

宋离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像小狗一样湿漉漉的眼神看得心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于朦胧顺势趴到她膝盖上，仰着脸，一副“任君采撷”的乖巧模样。宋离的心柔软得一塌糊涂，她一只手轻轻扶住于朦胧的脸颊，俯下身，在他光洁的侧脸上落下了一个轻柔而短暂的吻。

唇瓣触及皮肤的瞬间，于朦胧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抓住宋离想要收回的手，牵到自己的唇边。他没有立刻亲吻，而是先用自己柔软的嘴唇一下下蹭着她的手背，像小动物在表达亲昵，偶尔还用鼻尖嗅她手上淡淡的、和自己同款的柠檬薄荷香气。最后，他才郑重地、轻轻地吻在她的手心上，仿佛一个无声的誓言。

腻歪够了，于朦胧干脆躺在宋离的腿上，把跑来凑热闹的步枪拎起来，放在自己胸脯上。他两只手抓着步枪两只黄色的前爪，有模有样地教它“跳”简单的手势舞，嘴里还配着音

于朦胧左左右右，抬头！对啦！

步枪被他摆弄得一脸懵懂，憨态可掬，逗得宋离笑个不停。

宋离看完一个章节的知识点，拿出平板电脑找电影，见于朦胧乖乖躺在她腿上玩狗，头发有些凌乱地散着，忽然玩心大起。她取下自己手腕上的黑色小皮筋，开始小心翼翼地给他扎小辫。于朦胧察觉到了，非但没动，还全程配合，甚至拿出手机，对着前置摄像头看她专注的表情和自己逐渐成型的、有些滑稽的小辫子，笑着按下了快门。

夜晚来临，雪依然在下。洗漱后躺进被窝，于朦胧想到明天宋离就要离开，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他在黑暗中沉默了一会儿，才试探性地、用气声在宋离耳边问

于朦胧阿离……明天你就要走了……今晚……可以吗？

宋离在黑暗中嗔怪地轻轻在他脸上拍了一下，力度轻得像拂过羽毛，但于朦胧立刻明白了这是默许。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少了些生涩和慌乱，多了几分温柔的探索和默契。于朦胧情动时，吻细密地落下，从唇瓣到脖颈、锁骨，一路向下，最后停留在宋离纤细敏感的腰侧，温热的触感让宋离痒得缩起身子，忍不住轻轻推开他的脑袋。于朦胧这才低笑着，正式开始属于他们的、亲密无间的仪式。

事毕，于朦胧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睡去，而是将脸深深埋在宋离怀里，声音闷闷的，带着显而易见的不舍

于朦胧不想你走……下次见面就是好长好长时间以后了……

宋离的心软成一片，手指轻柔地插进他的发间，一下下抚摸着，像安抚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

宋离我不在，还有步枪陪着你呀。记得有空多训练它，‘等待’和‘随行’可以练起来了

于朦胧在她怀里蹭了蹭，嗅着她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闷闷地应了一声

于朦胧嗯……我会想你的

宋离我也会想你

宋离轻声回应

最终，于朦胧还是像往常一样，脸埋在宋离柔软的怀里，在雪落无声的夜晚，沉沉睡去。只是这个夜晚，他的搂着宋离腰肢的手比平时更用力了些，仿佛要将这份温暖多留住一刻。窗外是银装素裹的寒冷世界，窗内是相爱之人交织的体温与呼吸，分别的前夜，也因此被染上了一层温馨而惆怅的暖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