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小墨啊，让他和我们一起回去好了。”

“啊？”顾言安眼里闪过一丝错愕。

随后又突然意识到哥哥好像不知道他的性取向...

顾言安心里有些慌乱，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哥哥解释自己对这个男生复杂的情感，害怕哥哥一旦知道他喜欢同性会难以接受。

犹豫了片刻，他还是强装镇定地开口：“哥哥，这不太方便吧，季墨晚上不回家的话，阿姨会担心的。”

哥哥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好，安安说什么就是什么。”

*

暮色漫过庭院的香樟树梢时，别墅客厅的水晶灯被调至最柔和的亮度，像撒了一层碎金的薄雾。

开放式厨房飘来砂锅咕嘟咕嘟的轻响，林婉正用木勺轻轻搅动锅里的莲藕排骨汤，蒸汽氤氲中，她手腕上那只价值不菲的翡翠手镯，和灶台边磨得发亮的旧汤勺意外地和谐。

顾言安抱着一摞烫好的餐具从厨房出来，卫衣帽子歪在一边，鼻尖沾了点面粉：“妈！哥又把我的恐龙马克杯藏起来了！”

他把盘子在餐桌上摆成整齐的圆圈，忽然瞥见沙发缝里露出的蓝色杯耳，嗷一声扑过去，“找到了！这是我幼儿园得小红花换的。”

顾怀正蹲在茶几旁给父亲的紫砂壶添茶，闻言回头笑：“都十八岁的人了，用恐龙杯喝水，也不怕人家笑话。”

他起身把沏好的茶端到刚进门的顾忠手边，顺手抽了张纸巾帮弟弟擦掉鼻尖的面粉，“爸，您上周说的那套老邮票，我托朋友在潘家园淘到了，回头给您放书房。”

顾忠刚换下西装，套着件柔软的羊绒衫，接过茶杯时指尖微顿：“你还记得？”

他看着大儿子鬓角和自己年轻时一样的发旋，眼底泛起涟漪，“那是你小时候总缠着我讲邮票上的故事，说长大了要给我集一整套……”

林婉端着一砂锅汤出来，木托盘上还放着四副蓝白格子的布垫：“快坐快坐，汤要凉了。”

她把印着猫爪图案的隔热垫放在小儿子面前，又把绣着竹叶的布垫推到丈夫手边，

“怀怀现在做投资，比你当年细心多了。倒是你，上次体检报告说胆固醇有点高，今天这排骨我特意去了肥膘。”

顾忠低头看着手边熟悉的布垫——是结婚三十周年时妻子亲手绣的，竹节上还留着她被针扎出的小血点。

林婉脸颊泛起红晕，嗔怪地抽回手：“都老夫老妻了，说这些做什么。”

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灯光暖黄，饭菜飘香。

顾言安一边吸溜着排骨汤，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妈，您这汤还是那么好喝，跟小时候的味道一模一样。”

顾怀正微笑着给弟弟盛了一碗汤，又给父母也添上。顾忠看着两个儿子，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你们都长大了。怀怀事业有成，言安也健康快乐。”

林婉笑着点头：“是啊，一家人平平安安、团团圆圆的，比什么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