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痕与“真心”
马场事件后,一连数日,池骋都异常忙碌,几乎不见人影。曦薇乐得清静,却也不敢放松警惕。她知道,那日马场上吴所谓与池骋之间那短暂却充满张力的接触,以及她冷静到近乎冷酷的反应,必然在池骋心中留下了印记。
这天深夜,公寓门被推开,带着一身酒气的池骋回来了。他没有开灯,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黑暗中,曦薇能感觉到他锐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还没睡?”他的声音带着微醺的沙哑。
“在等你。”曦薇轻声回应,从卧室走出,替他倒了杯温水。
池骋没有接,反而在黑暗中精准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很大。他将她拉近,灼热的呼吸带着酒气喷在她的颈间:“告诉我,岳悦……你看到吴所谓差点摔下马,看到我冲过去救他,你当时……在想什么?”
终于来了。 曦薇心中冷笑,知道这才是马场之行的真正后续。
她没有挣扎,任由他攥着手腕,在黑暗中平静地回答:“我在想,你很在意他。”
“在意?”池骋低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动作带着酒后的狎昵和探究,“你是在吃醋?”
“不。”曦薇的声音清晰而冷静,在这寂静的黑暗里格外分明,“我是在评估。评估他对你的影响力,评估我的处境。”
她如此直白的回答,反而让池骋的动作顿住了。他沉默了片刻,声音里的醉意似乎消散了些,带着冰冷的审视:“评估?继续说。”
“骋,我们不是盟友吗?”曦薇尝试抽回手,但他握得更紧,她只好放弃,继续道,“盟友之间,需要坦诚。我看得出来,吴所谓对你而言是特殊的。这种特殊,可能成为你的软肋,也可能成为别人攻击你的武器,比如……伯父。”
她再次将话题引向池正宏,这是目前最能牵动池骋神经的名字。
“所以?”池骋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所以,我需要知道,这份‘特殊’到底到了什么程度。”曦薇仰起头,尽管在黑暗中看不清彼此的表情,但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真诚而……有用,“知道得越清楚,我才能更好地扮演我的角色,才能在你和伯父的博弈中,做出最有利于你的判断和行动。而不是像个傻子一样,因为不必要的嫉妒或者无知,打乱你的计划。”
她将自己定位成一个冷静的分析者和执行者,一个有用的“工具”。
池骋久久没有说话,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在黑暗中起伏。他似乎在消化她的话,在权衡。
忽然,他松开了她的手腕,却猛地将她拉入怀中,紧紧抱住!这个拥抱毫无温情可言,充满了霸道的占有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烦躁。
“岳悦……”他的唇贴在她的耳畔,声音低沉而危险,“你太清醒了……清醒得让人讨厌。”
曦薇僵硬地被他抱着,没有回应。“清醒,是我唯一的武器。”
“记住你的话。”池骋的气息喷在她的皮肤上,“做好你的‘盟友’。至于吴所谓……”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笃定:
“他逃不掉。”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曦薇心中炸开。她终于亲耳从池骋口中,听到了他对吴所谓的势在必得。
第二天,池骋似乎恢复了常态,甚至对曦薇的态度缓和了些许,带着一种经过“确认”后的、微妙的信任。他默许了她重新拥有有限的网络访问权限,似乎是对她“盟友”身份的认可。
曦薇利用这个机会,立刻联系了姜小帅。
「池已确认对吴的意图。池老不会坐视。早做打算。」
信息发出后,她删除了记录。她知道,这场风暴远未结束,池骋的“势在必得”与池正宏的“绝不能容”,必将引发更激烈的冲突。而她这个身处漩涡中心的“盟友”,必须在夹缝中,为自己谋划一条真正的生路。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曦薇正在插花,池骋忽然从书房出来,将一份文件递给她。
“看看这个。”
曦薇接过,是一份关于海外某个新锐科技公司的评估报告和投资意向书。
“下个月,我会去实地考察。”池骋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寻常公事,“你准备一下,跟我一起去。”
曦薇愣住了。带她出国考察?这完全超出了她这个“未婚妻”或者说“盟友”的常规职责范围。
“他这是什么意思?进一步的信任?还是……新的试探?或者,是想借此暂时避开国内池正宏和吴所谓带来的麻烦?”
内心OS:“出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哪怕是暂时的,似乎也不错?至少可以喘口气,重新评估局势。”
她压下心中的纷乱思绪,抬起头,露出一个温顺的笑容:“好。我需要准备什么?”
“常规行程而已。”池骋打量着她,眼神深邃,“或许,换个环境,对你我都好。”
他这话意有所指。曦薇垂下眼帘,轻声道:“嗯,我都听你安排。”
池骋似乎对她的反应很满意,转身回了书房。
曦薇握着那份文件,心潮起伏。出国,意味着暂时脱离池正宏的直接掌控,也意味着远离吴所谓这个不定时炸弹。但同时也意味着,她将和池骋单独相处在陌生的环境,福祸难料。
然而,这无疑是一个契机。一个或许能让她跳出眼前僵局,从更宏观的视角审视这一切,甚至……寻找真正脱身机会的契机。
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广阔的天空。这盘错综复杂的棋局,似乎因为池骋这突如其来的一步,又出现了新的变数。
“出国……” 她低声自语,眼底闪过一丝希望与决然。
也许,在异国他乡,她这朵身不由己的白莲,能找到不一样的土壤和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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