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小说网 > 明星同人小说 > 左邓:回响
本书标签: 明星同人  左邓 

富士山下

左邓:回响

左航第一次见到邓佳鑫,是在一个富士山下雪的日子。

那是二月底的早上,天还没全亮,左航就扛着相机和三脚架往山上爬。他好不容易到了五合目,刚把相机架好,准备拍日出,结果山顶一下子蒙上了一层雾。

“感觉快要起风了。”旁边传来一个轻轻的声音。

左航一转头,看见避风亭边上坐着个穿驼色大衣的男生,腿上摊着个素描本。

男生的鼻尖冻得有点红,但拿笔的手特别稳,炭笔在纸上沙沙地画着远山的影子。

“你在气象站工作啊?”左航一边调镜头一边随口问。

男生抬起头,左航看见他睫毛上沾着细细的冰晶:“我是学画画的,来写生。”他合上本子,封面上用钢笔写着“邓佳鑫”三个字。

就在这时,预报里说的大风真的来了,卷着雪粒呼呼地吹。左航的遮光罩被吹飞了,邓佳鑫的本子也被吹得哗啦哗啦翻页。

两个人手忙脚乱地收拾好东西,躲进亭子里。

“喝点吗?”邓佳鑫从保温杯里倒出热腾腾的茶,“荞麦茶。”

左航接杯子的时候,两个人的手指轻轻碰了一下。他注意到邓佳鑫右手虎口有一小块颜料渍,蓝蓝的。

“你在画什么呀?”左航问。

邓佳鑫翻开本子,露出画了一半的富士山。和平时看到的对称构图不一样,他画的山有点往左斜,山腰那儿空着一块。

“等云呢。”邓佳鑫用笔尖点了点空白的地方,“山要有人等,才算完整。”

后来左航总会想起这句话。那天他们在亭子里待到了太阳下山,分完了保温杯里所有的茶,看着云雾绕着山转来转去。

最后一点阳光把雪山顶染红的时候,左航拍到了那年最满意的一张照片,邓佳鑫也在空白处补上了一朵像飞鸟的云。

“我叫左航。”收拾东西的时候他突然说,“明天你还来吗?”

邓佳鑫把炭笔收进包里,雪花落在他扬起的嘴角:“天晴的话就来。”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他们成了五合目的常客。左航教邓佳鑫怎么用相机,邓佳鑫则带左航找了几个特别好的拍照点。

他们经常在傍晚去山腰的小酒馆,暖炉烤着邓佳鑫的外套,左航的镜头盖老是滚进榻榻米缝里。

“为什么来日本呀?”有个下雪的晚上,邓佳鑫在温泉里问。

左航的脚在石头上打滑:“想拍张好照片呗。”说完自己先笑了,“其实是不想回家里的律师事务所。”

邓佳鑫沉进水里,头发散开。冒出水面时说:“我想把全世界的山都画完。”

五月底,雪化了。左航在民宿走廊碰到浑身湿透的邓佳鑫,他刚从河口湖冒雨回来,怀里抱着卷起来的画布。

“生日快乐。”邓佳鑫把画布塞给他,“虽然早了三天。”

画上是左航拍照时的背影,远处的富士山轮廓和他肩膀的曲线重合在一起。左下角用铅笔写着日期和地点,还有一行小字:“给永远在等云的人”。

那天晚上,左航第一次亲了邓佳鑫,在民宿阁楼的老留声机旁边。唱片卡在间奏,唱针划出规律的沙沙声。

樱花开的时候,邓佳鑫收到了巴黎美术学院的录取通知。他们站在新仓山浅间公园的观景台,脚下是一片粉色的花海。

“三年。”邓佳鑫捏着通知书的手有点抖,“等我学完课就回来。”

左航调三脚架的手停住了:“我可能等不了那么久。”他正在申请战地摄影师的工作,“不过我们可以定个再见的日子。”

最后他们决定,三年后的三月十五号,在五合目的避风亭见。“如果富士山还在的话。”邓佳鑫开玩笑地说,把樱花花瓣夹进左航的护照里。

第一个月,邓佳鑫的信很多。他信里写巴黎的落日,抱怨法语难学,在信封背面画小速写。左航则寄去自己拍的佛塔照片,背面写着:“今天碰到个和你一样挑食的小孩”。

第三个月,信开始变少了。邓佳鑫的导师说他画得“太像真的”,逼他改画法;左航在叙利亚丢了半个镜头组,右耳被爆炸声震伤了。

第六个月,邓佳鑫最后一封信只有明信片那么大:“住院了,医生说是颜料中毒。梦到富士山的雪。”左航的回信被退回来,上面盖着“查无此人”的章。

第二年春天,左航的摄影集《在世界尽头等云》受到了关注。签售会上,有个法国记者问他封面的富士山是不是合成的。“不是,”他摸着书脊回答,“只是那天有人在等。”

第三年二月,左航在冰岛拍极光时收到地震警报:富士山周边有异常地壳活动。他盯着手机看了十分钟,然后订了最近一班去东京的机票。

三月十五号清早,五合目罩在怪怪的橘色雾里。火山警戒线已经拉到了四合目,左航用记者证混过检查点。避风亭里积了层细灰,他的登山靴踩上去发出咯吱声。

中午时分,远处传来闷雷似的响声。左航架好相机,看着一股灰烟从山顶慢慢冒起来。警戒线那边有喇叭在喊话,但他没动。

“我就知道你会来。”

邓佳鑫的声音比火山灰还轻。他站在亭子门口,右手拖着行李箱,左手无名指缠着绷带。驼色大衣还是三年前那件,只是现在沾满了颜料。

“画室着火了。”注意到左航在看,邓佳鑫晃了晃左手,“抢最后一幅画时烫的。”他放下箱子,从里面掏出皱巴巴的信封,“昨天才看到你寄到美院的信。”

左航想说说自己耳朵的伤,想讲这些年的经历,但最后只是打开相机包,拿出那本翻旧了的《在世界尽头等云》。书页里夹着干樱花花瓣,就是邓佳鑫当年放进去的那片。

远处又传来爆炸声,更粗的烟柱冲上天。邓佳鑫突然笑了:“记得吗?我说过‘如果富士山还在的话’。”

火山灰开始密密地落。左航抓起三脚架,邓佳鑫拎起箱子,他们沿着山路往下跑。经过一棵被灰盖住的樱花树时,邓佳鑫突然停下,从箱子里抽出一卷画布。

“给你的,”他喘着气说,“在巴黎画的。”

画上是富士山的轮廓,但全是用报纸剪贴的。仔细看会发现那些都是左航发过的报道,山顶贴的是他们初遇那天的天气预报栏:“能见度极高”。

左航的右耳又开始耳鸣。在火山低沉的轰隆声里,他抓住邓佳鑫缠绷带的手:“这次能待多久?”

邓佳鑫睫毛上又沾了灰:“等画完这座山。”

他们身后,富士山正在喷发。火山灰组成的云盖住山顶,很像当年邓佳鑫素描本上留的那块空白。

左航想起那个关于等待的说法,突然明白有些山永远画不完,就像有些人永远等不够。

撤到四合目时,邓佳鑫从口袋里摸出两颗化了的巧克力。它们在三年邮寄途中早就变了形,但包装纸上富士山的轮廓还很清楚。

左航咬了一口,甜里带着微微的苦。

“下次去冰岛吧。”邓佳鑫说,呼出的白气散在火山灰里,“那儿有全年不化的雪山。”

左航点点头,把剩下的巧克力连包装纸一起塞进相机包。他们头顶,富士山还在吐着浓烟,而山脚下的樱花已经悄悄结出了花苞。

END.

上一章 仇人吻过我的伤口 左邓:回响最新章节 下一章 生长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