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部海域的晨光刚撕开海平面，演习的红色信号弹就拖着尾焰划破天空。蓝天画攥着坦克操纵杆，耳边是电台里急促的指令声，眼前的潜望镜里，“敌方”的防御工事像铁疙瘩似的堵在前方。“装甲三队左迂回，吸引火力！”她的声音透过面罩传出去，带着金属般的冷硬，“我们一队正面突破，注意规避反坦克导弹！”
坦克履带碾过珊瑚砂，溅起的碎石打在装甲上噼啪作响。她盯着仪表盘上跳动的坐标，突然猛打方向盘，车身在炮火模拟区猛地侧滑，恰好躲开“敌方”虚拟炮弹的轨迹。耳机里传来队友的喝彩，她却没工夫回应——刚才那一下，肩膀撞在舱壁上，旧伤隐隐作痛，这是去年演习时被反坦克器材砸中的地方，此刻倒成了提醒她保持警惕的信号
百公里外的通信站里，百诺的指尖在键盘上翻飞如舞。屏幕上的信号波形像疯长的藤蔓，她一眼就揪出混在其中的干扰信号。“频率跳变太快，是新型干扰器。”她咬着下唇，调出备用频段库，手指在加密器上一顿操作，“各单位注意，切换至Delta频段，加密密钥同步更新。”话音刚落，原本紊乱的通信频道瞬间清晰，蓝天画的指挥声顺着电波传过来，带着坦克引擎的轰鸣。百诺嘴角弯了弯，又迅速抿紧——现在不是分心的时候，她看见屏幕上代表“敌方”潜艇的信号正在下潜，立刻敲下一串指令：“给深海编队发加密报文，‘猎鹰’方位暴露，请求掩护。”
沙曼的补给车正颠簸在临时开辟的海岸公路上，车斗里堆着弹药箱和保温餐盒。刚才“敌方”空袭警报响起时，司机猛打方向盘，餐盒撞在一起，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她赶紧扶住最上面的箱子，里面是给装甲兵准备的热食，还带着余温。“还有三公里到装甲营驻地。”司机喊着，猛踩油门冲过弹坑，沙曼被颠得撞在车壁上，手却死死护住餐盒——昨天熬夜包的荠菜饺子，皮要软，馅要鲜，是蓝天画以前总念叨的口味
演习指挥部里，东方末盯着大屏幕上装甲一队的突进路线，手指在桌面上敲出节奏：“这个指挥员胆子够大，居然敢在开阔滩涂用侧滑战术，这是把坦克当跑车开啊。”洛小熠凑近看了眼数据：“反应速度0.8秒，比咱们上次考核的记录还快。”凯风翻着后勤报表，指着“荠菜饺子”那一行笑：“西部战区的后勤有点东西，知道装甲兵在滩涂作战耗体力，备的全是高能量热食。”宁天澜突然调出通信日志，指着一条加密记录：“这个破译速度，比我们通信连的尖子还快0.3秒。”
没人知道，这三个被他们称赞的身影，曾在同一个教室里演算过习题，曾分享过同一块橡皮擦
蓝天画的坦克刚停在掩体后，就看见沙曼的补给车冲了过来。两人隔着硝烟模拟弹的白烟挥手，沙曼把餐盒塞进她手里：“趁热吃，知道你不爱吃压缩饼干。”蓝天画打开盒盖，荠菜香混着硝烟味钻进鼻腔，眼眶突然有点热——饺子的褶皱里，还沾着沙曼总爱放的芝麻碎，和当年在学校食堂偷偷给她留的那份一模一样
百诺在通信站收到装甲营的致谢信号，署名是“蓝”，她指尖一顿，调出卫星地图，找到装甲一队的位置，默默标注了三个安全补给点。风吹过窗外的椰树林，她想起去年蓝天画说过：“等有机会，咱们去海边演习，我开坦克，你守通信，沙曼管后勤，肯定能拿第一。”
此刻，演习场上的爆炸声、电台里的指令声、补给车的轰鸣声交织成网，把三个女孩的轨迹牢牢织在一起。她们在各自的战位上咬牙坚持，隔着硝烟与电波，完成着一场无声的接力。指挥部里的称赞还在继续，而她们的影子，早已在这片海域的晨光里，悄悄重叠成了同一个形状——那是属于她们的，从未褪色的并肩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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