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的火车站台还浸在晨雾里，卖早点的推车冒着白汽，铁轨延伸向远方，被朝阳镀上一层金边。七人的行李箱并排放在站台边，轮子上还沾着青石板路的湿泥，像在无声诉说着这一周的踪迹
沙曼手里捏着个油纸包，里面是刚买的桂花糕，还是热的。她把糕点往凯风手里塞了塞，又分给百诺和洛小熠，最后剩下两块，犹豫了一下，递给宁天澜
沙曼带在路上吃，你们部队在北方，估计吃不到这么糯的
宁天澜接过来时，指尖碰到她的手，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玄影在一旁低低地吠了声，像是在笑
百诺的背包里多了本旧书，是从书摊老板那淘来的《星空观测指南》，扉页上有洛小熠偷偷画的笑脸，和当年在她笔记本上的一模一样。她低头摩挲着书脊，突然抬头
百诺下次聚的时候，我带新研发的通信模拟器，能模拟战场环境的那种，我们可以联机“打一仗”
洛小熠好啊（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到时候我让机务兵给你们展示战机检修，保证让你们见识下什么叫“空中手术刀”的保养秘籍（说着，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飞机模型，塞到百诺手里）这个是按我现在驾驶的机型做的，尾翼上有我的代号，想我的时候就看看
东方末靠在站台的铁柱上，看着蓝天画蹲在地上给寂风顺毛。白虎的脑袋蹭着她的手心，喉咙里发出呼噜声，全然没了在部队时的凶悍
蓝天画回去后记得给它加餐（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毛）上次你说它不爱吃压缩肉干，我托炊事班晒了点鱼干，放在你行李箱侧袋了
东方末的喉结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却被火车进站的鸣笛声打断。绿皮火车慢悠悠地停在站台边，车门打开时，带着股陈旧的铁锈味
凯风该上车了
凯风拎起沙曼的行李箱，轮子在站台上发出咕噜噜的声响。沙曼回头看了眼蓝天画，突然冲过去抱了她一下
沙曼下次见面，我给你带我们后勤新研发的草莓味能量棒，保证比你部队的好吃
百诺也和蓝天画握了握手，指尖相触时，两人都笑了
百诺通信频道我给你留了权限，想说话随时找我，加密的，没人能听见
百诺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笃定
洛小熠最后一个上车，临进门时，他朝东方末扬了扬下巴
洛小熠照顾好天画，别总欺负她
东方末（挑眉回敬）管好你的战机，别又把演习弹打偏了
嘴上斗着嘴，眼里的笑意却藏不住
火车缓缓开动时，车窗里的人影渐渐后退。沙曼趴在玻璃上挥手，桂花糕的油纸包在手里挥得老高；洛小熠和百诺并排站着，身影被阳光拉得很长；凯风在给玄夜顺毛，动作温柔得不像个能在深海潜伏数周的潜艇兵；宁天澜靠在窗边，手里还捏着那两块桂花糕，没舍得吃
蓝天画望着远去的火车，眼眶慢慢红了。晨风吹起她的头发，缠在脸上，有点痒。东方末伸手帮她把头发别到耳后，指尖带着点凉意
东方末哭什么，又不是见不到了
蓝天画我没哭（吸了吸鼻子，却有泪珠掉下来，砸在他的手背上）就是觉得……这一周过得太快了
东方末把她往怀里带了带，让她的侧脸靠在自己肩上
东方末等下个月装甲部队演习，我给你发邀请函（声音贴着她的耳朵，带着温热的气息）让你看看什么叫“铁甲洪流”，比你上次带我看的新式坦克威风十倍
蓝天画（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声音闷闷的）那你得给我留最好的观礼位，还要让寂风跟我合影
东方末都依你（低头看着她泛红的眼角，突然笑了）笨女人，又不是生离死别，至于吗？
话虽这么说，手臂却收得更紧了些，把她牢牢圈在怀里
火车已经变成了远处的一个小点，铁轨上的晨雾渐渐散去，露出锃亮的钢轨，像条银色的带子，连接着他们即将奔赴的远方。蓝天画抬起头，看着东方末棱角分明的下巴，突然觉得，这样的分别虽然带着不舍，却比年少时多了份笃定——因为他们知道，无论相隔多远，无论多久未见，只要祖国需要，只要彼此召唤，他们总会在某个战场、某个站台，以最挺拔的姿态，再次并肩站在一起
站台的风还在吹，带着桂花糕的甜香，和远处传来的汽笛声，像一句未完的约定，在空气中轻轻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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