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场的风带着航空煤油的气息，卷着午后的阳光掠过跑道。百诺站在入口处时，一眼就看到了洛小熠——他穿着深蓝色飞行服，拉链拉到顶端，肩章在光线下闪着银辉，身后是他驾驶的歼击机，机身上的红星标志被阳光镀上金边，像嵌在蓝天上的勋章。他像是感应到她的目光，猛地转过身，原本紧绷的侧脸瞬间漾开笑容，大步朝她跑过来，飞行靴踩在柏油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洛小熠等很久了吗？
洛小熠握住她的手，掌心还带着刚摘头盔时的热度，指腹蹭过她手腕时，带着点紧张的轻颤
洛小熠带你去个地方
他拉着她往观景台走，沿途的地勤人员笑着跟洛小熠打招呼，有人吹了声口哨，喊着“洛哥这是带嫂子来啦”，洛小熠没反驳，只是耳根悄悄泛红，握得百诺更紧了些。观景台建在半坡上，水泥栏杆被晒得发烫，百诺刚要抬手挡太阳，洛小熠已经摘下自己的飞行墨镜，架在她鼻梁上
洛小熠看那边（指向远处的天际线，几架战机正编队掠过，拉出的白色尾迹在蓝天上划出道道弧线）上周考核时，我就是在这里完成了四机对冲战术，评委说我把风险控制到了最低（说着，忽然低头看她，眼里的光芒比阳光更亮）但比起这些，我更想让你看的，是这片天
百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晴空像被水洗过的蓝宝石，战机穿云而过的轰鸣里，藏着他年复一年的执着。她想起高中时，他总在笔记本上画战机，说以后要开最厉害的飞机守护这片天；想起他第一次执行任务前，偷偷塞给她的平安符，背面用铅笔写着“等我回来”；想起无数个他失联的日夜，她守着新闻里的航空消息，在地图上描摹他可能飞过的航线
洛小熠这片天，是我从小看到大的信仰（声音低沉下来，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手背）但现在我才懂，光守护天不够，我还想守护站在这片天下的你
百诺的心猛地一跳，刚要开口，就见他往后退了半步，右手在口袋里摸索着什么。风掀起他飞行服的衣角，露出里面印着编号的白色T恤，那是他第一次单飞时穿的，洗得有些发白，却被他珍藏到现在
洛小熠百诺
洛小熠单膝跪地，掌心摊开的小盒子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里面的钻戒不算特别大，戒托内侧却刻着两个极小的字母——是他们名字的首字母，被一道航线图案连在一起
洛小熠高中那年在图书馆，你借我抄的物理笔记，我还留着；大一你送我的钢笔，我用它写过每一份飞行报告；你说过喜欢看战机划过蓝天的样子，我就练了无数次编队飞行，想让你看到最整齐的轨迹
洛小熠（声音带着点哽咽，飞行服上的银线在风里轻轻晃动）以前总觉得，能握紧操纵杆就够了，直到每次落地第一眼想找的人是你，才明白，我最想握紧的，是你的手。你愿意……让我用余生，把你和这片天，一起护着吗？
百诺的眼泪落在墨镜上，晕开一片水雾。她想起他每次落地后，第一时间发来的“平安”；想起他把她的照片设成驾驶舱的屏保，说这样能让他在云层里找到方向；想起他说“百诺的名字，比任何导航系统都准”时，眼里藏不住的认真
百诺我愿意
她摘下墨镜，泪水模糊中，看清他眼里的忐忑瞬间被狂喜取代。洛小熠把戒指套在她指节上，尺寸刚刚好，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圆满。他起身把她拥进怀里时，远处恰好有战机编队呼啸而过，拉出的彩烟在蓝天上拼出一道彩虹，像是这片天空，也在为他们落笔见证
百诺埋在他带着阳光和机油味的怀抱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忽然想起他曾说过，战机的寿命有上限，但他对她的心意，会比航线更长，比蓝天更久。风带着他们的誓言，漫过整个飞行场，落在每一寸他守护过的土地上，也落在他们紧握的，带着戒痕的指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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