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那日,林羽泽以为能见到久违的阳光,却被顾景川的车径直拉向别墅深处的地下室。厚重的铁门“咔嗒”落锁时,他心底最后一点希冀也碎了——这里没有窗,只有一盏惨白的顶灯,空气里飘着潮湿的霉味,比医院的病房更像一座密不透风的牢笼。
此后的日子,顾景川每天会准时送来三餐,餐盘是精致的骨瓷,食物温热可口,可他从不说一句话,也绝口不提“放出去”这三个字。林羽泽试过沉默抵抗,也试过歇斯底里地质问,换来的只有顾景川更深的眼神和更紧的禁锢,他渐渐学会了在寂静里数着地砖的纹路,盼着哪怕一丝逃离的可能。
直到那天,门口传来的不是顾景川熟悉的脚步声,而是王管家略显沉重的步伐。林羽泽猛地从冰冷的地板上站起来,目光死死盯着那扇门,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林少爷,该吃饭了。”王管家将食盘放在角落的小桌上,语气带着几分不忍,却始终不敢多看林羽泽一眼。
“王管家!”林羽泽突然冲过去,抓住他的袖口,声音里满是哀求的颤抖,“求你了,放我出去好不好?我保证不会连累你,我只要能离开这里……”
王管家的身体僵了一下,急忙抽回手,苍老的脸上满是为难:“林少爷,不是我不帮你,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等着交学费的孙辈,顾总要是知道我放了你,我们全家都活不成啊!”他顿了顿,又试图劝道,“其实……你跟顾总好好过日子也挺好的。他有颜有钱,对你也上心,每天亲自盯着厨房给你做吃的,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喜欢?”林羽泽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眼泪却顺着脸颊滑落,“喜欢我,就把我关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他这根本不是喜欢,是非法拘禁!是把我当成不会跑的宠物!”
他的声音越来越哑,最后只剩下无力的疲惫:“你走吧,我不怪你。”
王管家看着他蜷缩在墙角的背影,重重地叹了口气,摇着头退出了地下室,铁门再次落下,将林羽泽重新丢回黑暗里。
与此同时,顾氏集团总裁办公室里,江晨逸手里的咖啡杯“哐当”撞在桌面上,滚烫的液体溅出几滴:“你说什么?你有喜欢的人了?还是个男的?”他盯着顾景川,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那他……知道你有狂躁症吗?”
顾景川靠在真皮座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扶手,眼神暗了暗:“他知道。”话音顿了顿,他的声音里多了几分自己都未察觉的茫然,“所以他每天都想逃跑,我没办法,只能把他关在地下室。晨逸,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以为把人锁在身边就能留住,却看着林羽泽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就像当年母亲离开时,自己心里那片再也亮不起来的角落。
“是呀晨逸哥,”顾博川凑上前,语气里满是急切的期盼,“你谈过那么多段恋爱,最懂怎么哄人了,肯定有办法让我哥和嫂子好好在一起的!”
江晨逸放下咖啡杯,指腹擦过溅在虎口的温热液体,眉头拧得更紧:“我的情况和你哥不一样。我交往的都是女生,可你哥……他喜欢的是个男生,还把人关在了地下室,这根本不是普通情侣吵架。”
顾景川沉默着没接话,顾博川却突然想起什么,急忙追问:“哥,嫂子今年几岁了?”
“十八。”顾景川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嚯,”江晨逸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点调侃,“这可真是老牛吃嫩草啊!他也就比博川小一岁,倒成了你心上人。”
顾博川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就是啊晨逸哥!他跟我年纪差不多,完全没有代沟!要是我去劝,肯定比你们这些‘长辈’好说话,说不定一劝就通了!”
顾景川原本垂着的眼猛地抬起,指尖摩挲扶手的动作顿住,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试探:“真的……可行吗?”
“肯定行!”江晨逸拍了下桌面,语气笃定,“让博川去试试,年轻人之间没那么多隔阂,先让林羽泽消消气,你也别总把人关着,越关越叛逆。”
顾景川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起身拿起椅背上的外套:“那现在就去。博川,你跟我来,等会儿见到他,好好跟他说,别急躁。”
车子驶进别墅庭院时,顾博川还在心里演练着说辞,可当厚重的铁门在身后“咔嗒”落锁,看到蜷缩在地下室角落、眼里满是警惕的林羽泽时,他还是忍不住愣了愣。
“哥,你怎么把嫂子关在这种地方啊?”他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解,转头看向顾景川。
“我怕他跑。”顾景川的声音很沉,目光紧紧锁在林羽泽身上,“你快点去劝劝他,别让他总想着离开。”
顾博川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和:“嫂子,你好,我是顾景川的弟弟,顾博川。”
林羽泽猛地抬起头,原本黯淡的眼里瞬间燃起一丝光亮,他踉跄着扑到铁笼边,双手紧紧抓住冰冷的栏杆,声音带着哭腔的颤抖:“你是他弟弟?那你放我出去好不好?求你了,这里太可怕了,我一天都不想待了……”
“嫂子,你先别激动。”顾博川被他的反应弄得有些无措,急忙说道,“我哥其实很喜欢你的,他说只要你愿意跟他结婚,不仅会帮林氏集团渡过难关,还会给你顾氏25%的股份——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啊!”
“机会?”林羽泽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眼泪却顺着脸颊滑落,“你们眼里的好机会,在我看来就是枷锁!你哥根本不是喜欢我,他只是把我当成不会反抗的玩具、随他摆布的宠物!他这是非法拘禁,是犯罪!”
这番话让顾博川瞬间语塞,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一直站在门口的顾景川脸色沉了下来,上前一步沉声道:“博川,别说了。”
顾博川如蒙大赦,急忙转身关上铁笼的门,快步走到顾景川身边。顾景川看了眼角落里重新蜷缩起来的林羽泽,对身后的管家吩咐:“安排车,送博川回去。”
“是,顾总。”
顾博川离开后,顾景川拿出手机,拨通了胡特助的电话,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胡特助,帮我办件事。我听说M国那边正在研究,可以让男性怀孕的子宫,不管用什么办法,我要你尽快搞到。”
电话那头的胡特助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语气带着几分试探:“顾总,您是想……让夫人怀孕?”
“我也是无奈之举。”顾景川的目光落在铁笼里熟睡的林羽泽身上,语气里藏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偏执,“我也不想看到他受苦,可只有孩子,才能彻底困住他,让他再也离不开我。”
胡特助犹豫了片刻,还是硬着头皮提醒:“可是顾总,那个研究只是通过了动物实验而已,并不能直接在人体中使用呀!”
“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要拿到。”顾景川的声音多了几分不容置喙的强硬,“你只管去办,后果我来承担。”
“我知道了,顾总,我这就去办。”
夜色渐深,地下室的顶灯依旧惨白。顾景川轻轻打开铁笼门,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熟睡的林羽泽抱进怀里,指尖温柔地拂过他蹙起的眉尖,低声呢喃:“羽泽,等有了孩子,你就不会再想逃跑了吧?我们会好好的,一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