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禾再次睁眼时,鼻尖满是潮湿的泥土味,身下硬板床上铺着的粗布褥子磨得皮肤发疼。她动了动手指,只觉浑身酸软,脑海里涌入的记忆让她瞬间清明——她穿成了大靖朝青溪村一个刚没了爹娘的孤女,原主就是因为悲痛过度又染了风寒,才一命呜呼让她占了身子。
窗外传来邻居王大娘的声音:“青禾丫头,醒了没?大娘给你熬了点小米粥。”林青禾撑着身子坐起,刚应了声,门就被轻轻推开。王大娘端着粗瓷碗走进来,看着她苍白的脸叹道:“可怜见的,以后有啥难处就跟大娘说。”
接过温热的粥,林青禾心里一暖。她知道这村里大多是淳朴人,但也有像她那贪心的二伯娘那样,盯着原主那点薄产的人。如今当务之急,是养好身子,守住爹娘留下的两亩薄田,好好活下去。
等身子好些,林青禾第一件事就是去田里查看。两亩地挨着河边,土壤肥沃,只是许久没打理,长满了杂草。她挽起袖子,从早到晚蹲在田里拔草,手指被磨得通红,晚上回去泡在热水里才敢出声呼气。王大娘见她辛苦,便教她辨认时令作物,还送了她些去年留存的菜籽。
春耕时节,林青禾揣着变卖原主首饰换来的几吊钱,去镇上买了些稻种和农具。回来路上,却见一个穿着补丁衣服的少年蹲在路边,脸色发青,额头满是冷汗。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递了半块粗粮饼。少年叫沈砚,是个落难书生,赶路时没了盘缠还生了病。
林青禾心善,将沈砚带回了家,让他住在柴房,每日给他熬药做饭。沈砚感念她的恩情,病好后便主动帮她打理田地,他虽不懂农活,却肯学肯问,没多久竟也能帮着插秧、除草。两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田里的稻子渐渐抽穗,菜园里的青菜也长得绿油油的。
可二伯娘见林青禾日子有了起色,便带着二伯找上门,说要帮她“管”田地,实则想把地占了。林青禾早有准备,拿出爹娘生前立下的地契,又请了村长和几位老人过来作证,二伯娘见她态度坚决,又有证人,只能骂骂咧咧地走了。
秋收时,两亩稻田收成不错,林青禾挑了些好米,一部分留着自己吃,一部分送给王大娘,剩下的拉去镇上卖了,换了不少银子。她用银子翻修了房子,还在院子里搭了个鸡棚,养了十几只鸡。沈砚则在闲暇时帮村里的孩子教书,渐渐赢得了村民的尊重。
日子一天天过去,林青禾的日子越过越红火,她又开垦了几分荒地,种上了棉花和豆子。沈砚也在镇上的书院谋了个教书先生的差事,两人虽没明说,却早已把彼此当成了家人。
这年冬天,下了场大雪,林青禾正在屋里缝棉衣,沈砚从镇上回来,手里拿着一个布包,里面是一支木簪。他红着脸递给她:“青禾,我虽如今一无所有,但我想一辈子跟你一起种田、过日子,你愿意吗?”
林青禾看着他真诚的眼睛,笑着点了点头。窗外雪落无声,屋内炉火正旺,木簪插在她发间,映着她眼底的笑意,暖了整个寒冬。往后的日子,青溪村的人总能看到,林青禾和沈砚并肩走在田埂上,春种秋收,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