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的门“砰”地关上,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剧烈晃动。顾秋拾和江言戈同时后退一步,看向那道黑色的影子。
影子没有脸,只有一团模糊的黑色轮廓,像是被墨汁染过的雾气。它缓缓朝着两人移动,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变得冰冷起来,连手电筒的光都像是被冻住了,变得暗淡了几分。
“别慌,它现在还伤不了我们。”江言戈压低声音,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纸,“这是我从民俗研究所带的护身符,能暂时挡住它。”
他把符纸贴在手电筒上,光束瞬间变得明亮起来,朝着黑影照过去。黑影像是被光灼伤了一样,往后退了几步,缩在墙角不动了。
“趁现在,快走!”江言戈拉着顾秋拾,快步走到阁楼门口,用力拉开了门。两人顺着楼梯跑下楼,直到回到顾秋拾的公寓,关上房门,才松了口气。
“刚才那东西……到底是什么?”顾秋拾靠在门上,大口喘着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不清楚,但它应该和林晚的死有关。”江言戈收起符纸,“而且,它很怕光,尤其是带有阳气的光。”他看向客厅的纸箱,“那个木盒子在哪里?我们赶紧打开看看。”
顾秋拾走到纸箱前,翻了一会儿,拿出一个暗红色的木盒子。盒子上的锁已经生锈,顾秋拾把从阁楼里找到的钥匙插进去,轻轻一转,“咔哒”一声,锁开了。
打开木盒的瞬间,一股淡淡的檀香扑面而来。盒子里放着一本泛黄的相册,还有一封信。江言戈拿起相册,翻开第一页,里面贴着的照片让两人都愣住了。
照片上是林晚和一个男生的合影。男生穿着白色衬衫,笑容温和,眉眼间和顾秋拾有几分相似。“这个男生……”顾秋拾的心跳漏了一拍,“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叫顾景明,是你爷爷的弟弟。”江言戈看着照片背面的字,语气凝重,“照片背面写着‘1998年6月,和景明哥哥在公园’。”
顾秋拾愣住了。他爷爷确实有个弟弟,不过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失踪了,家里人很少提起。“你怎么知道?”
“我哥哥的资料里有顾景明的信息。”江言戈翻到相册的下一页,“他和林晚是恋人,1998年7月,也就是林晚自杀前一个月,顾景明也失踪了。”
顾秋拾看着照片上的顾景明,又想起日记里的内容,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难道林晚日记里提到的‘他’,就是顾景明?”
“很有可能。”江言戈拿起盒子里的信,“这封信是林晚写给顾景明的,你看。”
顾秋拾接过信,信纸上的字迹和日记本里的一模一样,只是更加工整,没有了之前的慌乱:“景明哥哥,我知道你要走了,我也知道你为什么要走。那个黑色的东西一直在跟着我们,它想要你手里的那块玉。我不敢告诉你,我怕你担心。可我总觉得,我可能等不到你回来找我了。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把那块玉藏好,不要让它找到。”
“玉?”顾秋拾和江言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
江言戈继续翻相册,在最后一页找到了一张纸条,上面是顾景明的字迹:“晚晚,我走了,去一个安全的地方。那块玉我藏在了老地方,你放心。等我处理好事情,就回来找你。如果我没回来,你就把相册里的第三张照片烧了,它能保护你。”
两人赶紧翻到相册的第三张照片,照片上是顾景明和林晚在一棵老槐树下的合影,老槐树上挂着一块红色的布条。“这棵老槐树……”顾秋拾突然想起,公寓楼下就有一棵老槐树,和照片上的一模一样。
“难道玉就藏在老槐树下?”江言戈的眼睛亮了起来,“我哥哥失踪前,也去过楼下的老槐树下,还拍了照片发给我。”
他拿出手机,找到那张照片,照片上是老槐树下的一个土坑,里面空荡荡的,像是刚被人挖过。“这张照片是三年前拍的,看来我哥哥已经找到玉了,可他为什么会失踪?”
顾秋拾的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难道那个黑色的东西,就是为了玉才跟着他们的?你哥哥找到玉后,就被它……”
他的话没说完,客厅的灯突然闪了一下,然后彻底熄灭了。窗外传来“咚咚”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敲窗户。顾秋拾转头看向窗户,玻璃上又映出了那道黑色的影子,这一次,影子的手里好像拿着什么东西,在玻璃上划来划去。
“不好,它跟下来了!”江言戈赶紧拿出符纸,贴在窗户上。影子像是被符纸烫到了一样,往后退了几步,可并没有消失,依旧在窗外徘徊。
顾秋拾走到窗边,仔细看了看影子手里的东西,突然倒吸一口凉气:“那是……顾景明的照片!”
影子手里拿着的,正是相册里那张顾景明和林晚的合影,照片上林晚的脸被划得稀烂,只剩下顾景明的脸,正对着顾秋拾,像是在求救。
江言戈走到顾秋拾身边,声音低沉:“它在给我们提示,或者说,它在威胁我们。如果我们不把玉交出来,它就会对我们下手。”
顾秋拾攥紧了拳头,心里又怕又怒。他想起了顾景明,想起了林晚,还有失踪的江言川。“我们不能让它得逞。玉现在可能还在老槐树下,我们现在就去找!”
江言戈点了点头,从工具箱里拿出一把铁锹:“走吧,不过要小心,它肯定会跟着我们。”
两人打开房门,朝着楼下的老槐树走去。夜色深沉,老槐树上的叶子在风中沙沙作响,像是有人在低声哭泣。黑色的影子在他们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像是一道甩不掉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