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的鸣笛声渐渐消失在晨光里,顾秋拾捏着掌心碎成小块的凤灵玉,指尖还残留着玉石冰凉的触感。江言戈站在他身边,目光落在工厂紧闭的铁门上,眉头始终没松开。
“你在想什么?”顾秋拾注意到他的不对劲,“顾景安已经被抓了,‘无面’也消失了,难道还有问题?”
江言戈转过身,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是昨天从档案馆找到的顾景明档案页,烧焦的边缘还沾着细小的黑色羽毛。“你看这里。”他指着档案页空白处的一行小字,字迹淡得几乎看不见,“‘景安只是棋子,真正的人在后面’。”
顾秋拾凑近一看,心脏猛地一沉。这行字之前被烧焦的痕迹盖住了,现在借着晨光,终于能看清完整的内容。“你的意思是,顾景安不是主谋?”
“很有可能。”江言戈把档案页折好,“‘无面’是上古邪祟,召唤它需要复杂的仪式和足够的‘祭品’,顾景安一个搬运工,根本没能力做到这些。而且他刚才打电话时,提到了‘我们的计划’,说明还有同伙。”
两人正说着,顾秋拾的手机突然响了,是警局打来的。他接起电话,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挂了电话后,声音都在发颤:“顾景安……在警局里失踪了。”
江言戈的眼睛骤然睁大:“怎么失踪的?”
“警察说,顾景安被关进审讯室后,突然说要喝水。警员出去拿水的功夫,审讯室的门就从里面锁死了。等他们撞开门,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墙上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游戏才刚刚开始’。”顾秋拾握紧手机,“还有,他们在顾景安的口袋里找到了这个。”
他点开手机里的照片,屏幕上是一枚青铜材质的令牌,上面刻着一只展翅的凤凰,和凤灵玉上的图案一模一样。令牌的边缘有一道裂痕,像是被人故意砸过。
“这是‘凤令’。”江言戈的声音有些凝重,“古籍里记载,凤令和凤灵玉是一对,只有同时拥有两者,才能打开‘凤凰冢’——传说中存放凤凰灵气的地方。顾景安手里有凤令,说明他的同伙早就计划好了,抓他只是为了引开我们的注意力。”
顾秋拾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往货车的方向跑:“顾景安的货车还在那里!说不定里面有线索!”
两人跑到货车旁,江言戈用工具撬开了车门。驾驶室里空荡荡的,只有副驾驶座上放着一个黑色的笔记本,封面上没有任何图案,和顾秋拾找到的日记本截然不同。
翻开笔记本,里面的字迹潦草而疯狂,全是关于“凤凰冢”的记载:“凤凰冢在老城区的城隍庙地下,只有‘顾家血脉’才能打开。顾秋拾是顾景明的后代,他的血能激活凤令和凤灵玉的碎片……”
“我的血?”顾秋拾愣住了,他从未听说过自己和顾景明有血缘关系。
江言戈继续往下翻,笔记本的最后一页贴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三个男人的合影,中间的人是顾景明,左边的是顾景安,右边的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脸上带着口罩,只能看到一双眼睛。而那双眼睛,顾秋拾越看越觉得熟悉。
“这个人……”顾秋拾的心跳突然加速,“我在搬家那天见过他!他站在公寓楼下,看着我搬箱子,当时我还以为是路过的邻居。”
江言戈的手指在照片上轻轻摩挲:“他就是主谋。顾景安只是他的棋子,他真正的目标是你——或者说,是你身上的顾家血脉。”
两人正准备离开,货车的后视镜突然晃了一下。顾秋拾抬头,看到镜子里映出一道黑色的影子,正站在他们身后,手里拿着一把刀,刀刃在晨光下闪着冷光。
“小心!”江言戈猛地推开顾秋拾,自己却被影子划伤了胳膊。鲜血顺着伤口流下来,滴在地上,影子闻到血腥味,发出一阵兴奋的尖叫。
顾秋拾赶紧从口袋里掏出凤灵玉的碎片,碎片接触到空气,突然发出微弱的白光。影子像是被灼伤了一样,后退了几步,露出了真面目——是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脸上带着和照片上一样的口罩。
“你是谁?”顾秋拾握紧碎片,警惕地看着他。
男人摘下口罩,露出一张和顾景明有七分相似的脸:“我是顾景然,顾景明的双胞胎弟弟。”
顾秋拾和江言戈同时愣住了。他们只知道顾景明有个弟弟顾景安,从未听说过他还有个双胞胎弟弟。
“当年,父亲把凤灵玉和凤令分给了顾景明,却对我和景安不闻不问。”顾景然的眼神变得疯狂,“凭什么他能得到一切?我不甘心!我花了三十年时间,终于找到了召唤‘无面’的方法,只要拿到顾秋拾的血,打开凤凰冢,我就能得到凤凰灵气,成为最强大的人!”
他说着,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纸,朝着顾秋拾扔过来。符纸在空中燃起黑色的火焰,江言戈赶紧拉着顾秋拾躲开,火焰落在地上,烧出一个黑色的圆圈,像是一个结界。
“顾秋拾,你的血是钥匙,别想着逃。”顾景然冷笑一声,转身就要跑。江言戈立刻掏出符纸,朝着他的后背扔过去,符纸贴在顾景然的衣服上,燃起金色的火焰。
顾景然惨叫一声,加快速度冲进了旁边的小巷,很快就消失在拐角处。江言戈的胳膊还在流血,顾秋拾赶紧拿出纱布,帮他包扎。
“他跑不了。”江言戈看着小巷的方向,眼神坚定,“他需要我的血来治疗符纸造成的伤,肯定会再来找我们。而且,他要打开凤凰冢,必须去城隍庙——我们现在就去那里等着。”
顾秋拾点了点头,捡起地上的黑色笔记本和凤灵玉碎片:“不管他有什么阴谋,我都不会让他得逞。顾景明和林晚的冤屈,不能白洗。”
两人顺着地图往城隍庙的方向走,晨光渐渐驱散了黑暗,可老城区的街道上却空无一人,只有风吹过的声音,像是在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