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老爷的特例

『天使的馈赠』里飘着淡淡的果酒香，暖黄的灯光落在吧台的玻璃杯上，折射出细碎的光

温迪趴在吧台上，面前的苹果酒已经空了第三杯，正晃着空杯子冲迪卢克笑

“迪卢克老爷，再来一杯嘛，记在…”

“免单”

迪卢克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一边擦着杯子一边往他面前推了杯新的

旁边桌的几个酒客不乐意了，其中一个红着脸拍了桌子

“凭什么他能免单？我们就不能？看不起人是吧？”

温迪叼着酒杯笑，没说话，手指在吧台上敲着不成调的节奏

迪卢克抬眸，目光平静地扫过那几人，没解释，只是伸手抓住温迪的后领，像拎小猫似的把他往二楼推

“上去待着”

温迪笑嘻嘻地配合着，上楼梯时还回头冲那几个闹事的挥了挥手，惹得对方火气更大了

迪卢克转过身，吧台后的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半明半暗的光影

他没看那几个还在吵嚷的人，只是拿起擦杯布，慢条斯理地擦着刚才温迪用过的杯子，直到对方的声音渐渐歇斯底里，才终于抬眼

“你有那个资格？”

声音不高，甚至称得上平淡，却像块冰投入滚油，瞬间浇灭了那几人的火气

带头闹事的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对上迪卢克那双没什么温度的眼睛，忽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

谁不知道温迪是『天使的馈赠』的特例？

那个总带着把竖琴、唱着没人听过的歌的吟游诗人，是迪卢克唯一会主动递酒、甚至允许他在二楼沙发上睡一下午的人

不是因为他多有钱，也不是因为他多会说话，只是因为他是温迪

…

那个能在雪天里抱着竖琴坐在酒庄门口，唱迪卢克幼年最爱的歌谣的人

那个在迪卢克最烦躁时，能抱着酒壶跟他聊一整夜风与自由的人

…

那几个酒客悻悻地闭了嘴，结了账灰溜溜地走了

吧台前恢复了安静，只剩下酒杯碰撞的轻响

迪卢克把擦好的杯子倒挂在架上，目光往二楼楼梯口瞥了一眼

楼上隐约传来轻轻的哼唱声，调子轻快，带着点微醺的慵懒

他拿起温迪刚留下的那片蒲公英书签，夹进账本里，嘴角几不可察地动了动，像是极淡的笑意

资格这种东西，从来不是用付钱多少来衡量的

就像风从不需要向谁证明自己的存在，有些情谊，也从不需要摆在台面上解释

…

窗外的月光爬上窗台，给吧台镀上了层银辉

迪卢克给自己倒了杯葡萄汁，慢慢喝着，听着楼上传来的断断续续的歌声，觉得今晚的夜色，似乎比平时更温柔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