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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是温,我不当别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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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凝望我的时间好像越来越长。有时是在喧闹的食堂,我正眉飞色舞地给同桌讲新看的小说梗概,一抬头,就撞见他隔着几张餐桌投来的目光。那目光很深,像透过我在看很远的地方,带着一种近乎痴迷的专注,眼尾微微泛红。我的笑声会因此卡在喉咙里,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掐住,一股莫名的酸涩涌上鼻尖。然后慌忙低下头,用勺子用力戳着餐盘里讨厌的白萝卜块。
还有一次,我在舞蹈室和其他社员排练下次汇演的节目,一个旋转后重心不稳,踉跄着差点摔倒。一只有力的手稳稳扶住了我的腰。
是吴是温。
不知他何时站在了我的身旁。
他扶稳我,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练功服烙印在皮肤上。
吴是温“小心点。”
他的声音依旧温和,带着点无奈的笑意。
吴是温“怎么转个圈都摔跤?”
可我却清晰地捕捉到,他扶住我之后,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许久,尤其是我左脸颊上的酒窝,眼神复杂得让我心慌,那里面翻涌着我读不懂的悲伤和……失而复得般近乎破碎的珍重?
为什么?
我不止一次在深夜对着镜子问自己。镜子里的人有着一双明亮的眼睛。他看我的眼神,为什么总是像在凝视一个失落的梦境?我有什么值得风云人物吴是温这样特别对待?这个问题像藤蔓,悄然缠紧了我的心脏,勒出隐痛。
......
初冬第一场寒流袭来时,我还是没能逃脱重感冒的魔爪。
高烧来得气势汹汹,我蜷缩在宿舍床上,头疼得像要裂开,喉咙火烧火燎,浑身骨头缝都透着酸软。
意识昏沉间,宿舍门被轻轻敲响。舍友开门后,是吴是温低沉的嗓音。
吴是温“我带了退烧药和粥,方便进来吗?”
他奉老师的命令来照顾我,而室友则被要求回去上课。
他几乎接替了室友的工作。用浸了温水的毛巾一遍遍帮我擦额头和脖颈降温,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瓷器。勺子舀起温热的清粥,仔细吹凉了,才送到我唇边。
送我去医院后,他沉默地坐在病床边的小凳子上,守着点滴瓶里的药水一滴滴落下。窗外夜色深浓,因为是独立病房,所以病房里的大灯已经关闭,只有随身携带的床头灯晕开一小圈暖黄的光,勾勒着他沉默的侧影。
我烧得迷迷糊糊,半梦半醒间,感觉有微凉的指尖极其轻柔地拂过我的额发,停留在我的眉眼附近,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颤抖。
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正对上他近在咫尺的目光。那眼神不再是平日的温和笑意,里面是浓得化不开的痛楚和失神,眼眶红得厉害,像压抑着巨大的悲伤。他就那样痴痴地看着我,仿佛我是即将消散的晨雾。
oo“学长.....”
我艰难地发出声音,喉咙里满是干涩的铁锈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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