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他”两个字在指尖蜷成皱巴巴的纸团，我对着雾捏了半天，指腹蹭得发疼——骗谁？
骗阿哲，还是骗刚才那个叫清辞的人？
布娃娃的纽扣硌着掌心，我突然想起刚才清辞盯着它的眼神，像在确认什么，又像在故意提醒我看
雾里的脚步声早没了踪影，阿哲和清辞走得干脆，没留下半点方向
我咬了咬牙，还是往他们消失的方向走——总比站在原地被雾裹着强
脚下的路越来越软，偶尔能踢到小石子，石子滚进雾里，没发出半点声响，像被吞了
走了没几步，裤脚突然被扯了一下
低头看，是小雅的布娃娃掉在地上，胳膊勾住了我的裤缝
我弯腰去捡，发现它背后沾着根黑色的头发——和之前那根不一样，这根发尾卷了点，还沾着点透明的东西，摸起来黏黏的，像糖霜
是清辞的头发？
他刚才碰过布娃娃？
我攥着头发站起身，突然听见雾里传来说话声，是阿哲和清辞，声音隔着雾，断断续续的
我赶紧往声音方向走，躲在一棵歪歪扭扭的树后——树的枝干是软的，像用棉花缠的，靠上去能陷出个坑
阿哲小雅到底在哪？
阿哲的声音透着急，和刚才对我时的从容完全不一样
清辞急什么？
清辞笑了，声音里带着点嘲讽
清辞你不是挺能装吗？
清辞对着她笑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慌？
阿哲别扯没用的
阿哲的语气沉下来
阿哲我警告你，别对小雅动手脚
清辞动手脚？
清辞嗤了声
清辞我是帮你
清辞你那缝越来越大，再让她在你跟前晃，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把你拆穿了——到时候你散成雾，我找谁玩去？
这话听着像威胁，可我总觉得不对——清辞的语气里没有恶意，反而像在抱怨“你怎么不照顾好自己”
我悄悄探出头，看见他们俩站在雾里，清辞靠着棵软树，手里把玩着那枚银色钥匙，阿哲站在他对面，眉头皱得很紧，手腕上的裂纹在雾里泛着白，比刚才宽了点
阿哲把钥匙给我
阿哲伸手
清辞凭什么？
清辞把钥匙往身后藏
清辞这钥匙能开“缝”，你拿了，是想自己补，还是想帮她找出口？
阿哲的脸色变了变
阿哲我做事不用你管
清辞我不管你，谁管？
清辞往前走了一步，雾气刚好遮了他的表情，只听见他的声音低了点
清辞上次你缝裂成那样，是谁守着你耗了三天雾？
清辞现在倒好，为了个外人……
后面的话被雾吞了，我没听清
阿哲突然抬手推了清辞一把，力气不大，清辞踉跄了两步，却没生气，反而笑了
清辞怎么？
清辞被我说中了？
清辞你对她不一样，是吧？
阿哲的脸在雾里看不清楚，只看见他攥紧了拳，过了会儿才闷声道
阿哲她是“饵”，和以前的人没区别
清辞饵？
清辞挑了挑眉，从口袋里摸出颗糖，剥了糖纸塞进嘴里——是橘子味的，和我掌心那颗一样
清辞那你刚才挡在她跟前干什么？
清辞怕我吃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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