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检修

零的指尖在通讯器边缘顿了顿，耳尖的红意还没褪，却故意避开了逍遥的问题，转而拿起桌上的检测仪器：“先测信号稳定性，刚才只是临时固定，没做抗干扰调试。”

逍遥挑眉，没再追问，却顺着他的动作凑过去。两人的肩膀挨得很近，暖气开得足，空气里飘着淡淡的奶糖甜香，混着零身上常有的、类似旧机械油的清冽味道。逍遥看着零垂眸时认真的侧脸，忽然发现他眼下有淡淡的青黑——上次自己提交的设备日志末尾，有几行字迹比平时轻了些，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恐怕是零熬夜补写时困得握不住笔。

“数值正常。”零按下检测仪器的确认键，屏幕亮起绿色的“合格”标识，他刚要把仪器放回桌上，手腕却被逍遥轻轻按住。

“别动。”逍遥的声音比刚才低了些，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片暖宝宝，动作笨拙却仔细地贴在零的袖口内侧，“我早上刚揣的，还热着。你总穿这么薄，再熬夜迟早要感冒。”

零的身体僵了一下，暖宝宝的热度透过布料渗进来，顺着手腕往上爬，连带着心跳都快了半拍。他想说“不用”，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轻声的“嗯”。行动组里谁都知道逍遥大大咧咧，连自己的装备都常忘带，却会记得他怕冷，会在出任务时多带一双防滑手套，会在他熬夜时偷偷在桌上放一杯热牛奶。

窗外的雪渐渐小了，月光透过玻璃洒进来，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逍遥忽然想起上次边境任务，夜里突发设备故障，他和零蹲在雪地里修了两个小时，最后是零把自己的围巾拆下来，裹住了他冻得发僵的手。那时候雪落在零的发梢，像撒了把碎星，他就觉得，好像再冷的天，只要身边有零，就都能扛过去。

“对了，”逍遥忽然开口，指尖轻轻蹭过零手腕上的旧疤痕——那是上次为了保护他，被失控的设备划伤的，“明天任务结束，我知道有家馄饨店开得晚，汤特别暖，要不要一起去？”

零抬头，撞进逍遥带着笑意的眼睛里。月光落在逍遥的发梢，把他的轮廓染得柔和，零看着他，忽然觉得心里某个角落被填得满满的。他点了点头，声音比平时软了些：“好。”

通讯器的屏幕还亮着，绿色的信号指示灯轻轻闪烁，像在为这雪夜里的约定，悄悄打着节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