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敏合上笔记本电脑,指尖微微发凉。重生归来,她凭借前世的记忆一步步抽丝剥茧,终于触到了于真当年的真相——那个看似清纯无害的夏金桂,竟在剧组用那样肮脏的手段折辱过人。
她看着坐在窗边安静看书的于真,夕阳的余晖落在他侧脸上,平和得仿佛过往那些伤害从未发生。程敏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又酸又疼。她深吸一口气,走到他面前。
“阿真”她的声音有些发紧,“我…我今天听到一些关于你以前在剧组的事。”
于真抬起头,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随即笑了笑,温和地问:“怎么了?”
“夏金桂…”程敏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个名字,“她是不是…欺负过你?”
于真的笑容僵在脸上,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书页被捏出了褶皱。他沉默了很久,久到程敏以为他不会回答。最后,他避开她的目光,轻声说:“都过去了,敏敏。我现在已经退圈了,那些事…没必要再提了。”
他语气里的隐忍和刻意淡化,像一把刀扎进程敏心里。她看着他故作平静的样子,前世他后期眼中常存的黯淡此刻有了清晰的答案。
那一刻,程敏所有的理智彻底崩断。过去没必要再提?凭什么施暴者可以光鲜亮丽地站在聚光灯下,享受着鲜花和掌声,而受害者却要躲在阴影里,独自舔舐伤口?
她不再追问,只是轻轻抱了抱他,说:“好,不提了。”
但转身回到自己房间,程敏立刻锁上门,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那头传来好友许愿爽朗的声音。
“愿愿,”程敏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帮我个忙。我要夏金桂为她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她没有告诉于真她的计划。她只是和许愿在那家熟悉的咖啡馆里,将夏金桂的罪行和她们掌握的证据一一摊开。许愿听得怒火中烧:“这种货色?敏敏,这样太仁慈了”
一场针对夏金桂的精密反击,就在这氤氲着咖啡香气的角落里,悄无声息地拉开了序幕。程敏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眼神冰冷。这一次,她绝不会让于真的委屈,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过去。
回到家门口,程敏没有着急回家,她靠在门板上,深吸了几口气,才将翻涌的情绪压下。她重新打开门,脸上已恢复了往常的温柔神色。她走到于真身边,轻轻靠在他肩上,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陪着他。
于真似乎也感受到了她内心的复杂情绪,他放下书,伸手揽住她,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两人依偎在渐沉的暮色里,共享着这份无言的默契与安慰。他或许猜到她不会轻易放下,但他选择相信她,也选择不再独自背负那些沉重的过往。
另一边,许愿的行动力惊人。挂断程敏的电话后,她立刻动用了自己所有的人脉和资源。作为商业巨鳄的妻子,她所在的圈子远比表面看上去的更复杂、更有能量。调查夏金桂,对于她来说,并非难事。
几天后,那家熟悉的咖啡馆包厢里。
许愿将一份厚厚的文件推到程敏面前,脸色是罕见的冷峻:“敏敏,查到了,比我们想象的还要脏。那个夏金桂,根本就是个惯犯。仗着家里有点小背景和早年那点虚名,在剧组里欺压新人、抢戏份、耍大牌都是家常便饭。针对于老师的,只是其中一桩,而且远不止‘折辱’那么简单。”
程敏翻开文件,一页页看下去,脸色越来越白,手指抑制不住地颤抖。里面不仅有文字记录,还有不少模糊但能辨认出人物的照片,甚至还有几段经过处理的音频片段。里面详细记录了夏金桂如何对于真进行心理打压、恶意刁难,甚至有一次在于真的饮品中动手脚,企图让他当众出丑,幸而被当时一个心存不忍的小助理悄悄提醒,于真才躲过一劫。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于真当时风头正劲,无意中抢了夏金桂心仪的一个代言机会。
“恶心!”程敏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眼底一片冰寒。
“这还只是能查到的部分。”许愿冷笑,“她背后的那点背景,我也摸清了,虚张声势罢了,经不起查。敏敏,你想怎么做?是直接把料放出去,让她身败名裂,还是……”
程敏合上文件,闭上眼睛,片刻后再睁开,里面已是一片决然的清明:“直接放料太便宜她了。她要面子,要风光,我就让她一点点失去最在意的东西。”
一个周密的计划在程敏心中成型。她没有选择用最激烈的舆论爆炸方式,那会伤及于真,也会让夏金桂有卖惨博同情的可能。她选择了更精准、更冷酷的“凌迟”。
许愿完美地执行了程敏的计划。
先是夏金桂谈好的几个高端代言和综艺邀约,接连以各种“技术性”原因被取消。
接着,她背后那几个所谓的“金主”和靠山,接连遇到麻烦,或是被调查,或是自身难保,纷纷与她划清界限。
然后,网络上开始有一些“匿名业内人士”爆料,提及某位“早年清纯女神”实为圈内毒瘤,欺压后辈、人品低劣,细节模糊但指向性明显,引得众人猜测纷纷,她过往的黑历史也被一点点挖出讨论。
最后,几个原本属意她的剧组纷纷换人,理由冠冕堂皇,但圈内人都明白,她已经被无形地“封杀”了。
这一切发生得很快,如同多米诺骨牌接连倒下。夏金桂试图挣扎,试图找人帮忙,却发现以往那些巴结她的人此刻都避之不及。她不明白自己得罪了谁,为什么会突然遭到如此精准而致命的打击。
她的事业几乎停摆,名声臭不可闻,过往的“辉煌”瞬间成了讽刺。她被困在巨大的恐慌和不解中,迅速憔悴下去。
程敏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心中没有快意,只有一种冰冷的平静。她从未向于真提起这些,于真也似乎并未关注这些圈内的风波,他沉浸在照顾孩子和陪伴程敏的平静生活里,眼神越来越安宁。
直到某一天,程敏和于真带着孩子们从公园回家,在小区门口,意外地看到了一个面容憔悴、戴着墨镜口罩的女人——正是夏金桂。她似乎等了很久,看到于真,立刻冲了过来。
于真下意识地将程敏和婴儿车护在身后,眉头微蹙。
“于真!于真我求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吧!”夏金桂的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早已没了往日的气焰,“我知道错了!当年是我不对,是我鬼迷心窍!我给你道歉!求你跟……跟你背后的人说一声,给我一条活路吧!”
于真愣住了,显然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他疑惑地看向程敏。
程敏从于真身后走出来,平静地看着狼狈不堪的夏金桂,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夏小姐,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阿真早已退圈,不过问任何圈内事。你如果有困难,应该去找真正能帮你的人,而不是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她的话滴水不漏,却带着冰冷的距离感。
夏金桂看着程敏平静无波的眼睛,又看看于真全然不知情的模样,突然明白了什么,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她终于意识到,真正出手的,或许根本不是于真,而是这个一直安静在于真身边的女人。而她甚至找不到任何证据。
程敏不再看她,轻轻挽住于真的手臂:“阿真,我们回家吧,宝宝们饿了。”
于真点点头,虽然心中仍有疑惑,但他选择完全信任程敏。他推着婴儿车,护着妻子,从夏金桂身边走过,再也没有看她一眼。
夏金桂僵在原地,看着那一家四口和谐温暖的背影消失在小区门内,仿佛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不,甚至连陌生人都不是,只是一个早已被扫进历史垃圾堆的丑陋过往。
阳光很好,她却只觉得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回到家中,于真看着正在给孩子们换衣服的程敏,沉默了片刻,还是轻声问:“敏敏,刚才她说的……”
程敏抬起头,对他温柔地笑了笑,走过去抱住他,将脸埋在他胸前:“都过去了,阿真。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很好,以后也会一直很好。”
她不会告诉他那些黑暗的手段,她只想让他永远活在阳光和温暖里。那些脏手的事,让她来做就好。
于真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没有再问,只是更紧地回抱住她,低声说:“嗯,都过去了。”
窗外,阳光正好,屋内,儿女嬉笑。那些曾经的阴影,终将被现在的温暖彻底驱散。而守护这份温暖,是程敏重生后,最坚定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