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城的郊区,“康宁精神疗养院”的牌子在风吹日晒下早已褪色,铁门锈迹斑斑。
这里与其说是精神病疗养院,不如说是一座被遗忘的收容所,接收的大多是无人问津、或是由某些“匿名好心人”出资“托管”的病人。
高远被扔在这里,如同丢弃一件垃圾那般随意。程敏让下属匿名捐赠的资金只覆盖了最基础的食宿和最低限度的“管理”,确保他不会饿死、冻死,能够活到老,但也仅此而已。
他被安排在走廊尽头一间阴冷的房间里,墙壁斑驳,散发着霉味和消毒水混合的怪异气味。窗户玻璃脏污,只能透进模糊的光线。除了一张吱呀作响的铁床和一个破旧的、钉在地上的凳子,再无他物。
这里的护工,早已被磨掉了耐心和同情心。他们知道高远没有家人探望,没有背景依靠,只是一个“被处理”掉的麻烦。
对于他的嚎叫、痴笑或是蜷缩在角落里的恐惧,他们早已司空见惯,只会用最粗暴的方式让他安静——有时是呵斥,有时是冰冷的漠视,必要时会使用束缚带和暴力让他安静下来。
吃饭时间,护工将一碗几乎看不到油星的清汤粥和两个硬邦邦的馒头放在他床边的矮凳上,语气不耐:“吃!”
高远有时会像野兽一样扑过去,用手抓着食物狼吞虎咽,汁水淋漓;有时又会痴痴地看着食物,仿佛不认识那是什么,需要护工强行掰开他的嘴塞进去几口。
他时常陷入自己的精神世界无法自拔。
有时他会突然站起来,对着空无一人的墙壁点头哈腰,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仿佛在应对某个大人物:“赵总、李总……您放心……事情一定办好……于真他跑不了……” 有时他又会惊恐地抱住头,钻到床底,瑟瑟发抖地念叨:“别过来……焦恩梁……不是我害你的……别来找我……不是我,不是我!”
更多的时候,他只是蜷缩在床角,目光呆滞地望着那扇脏污的窗户,嘴里反复哼着不成调的、早已过时的流行歌曲片段,那是他记忆中自己最“风光”时唱过的歌。
没有治疗,没有关怀,只有最基本的生存维持和日复一日的精神折磨。他曾经精心打理的头发变得如同枯草,衣衫褴褛,身上时常带着因为挣扎或偶尔的“不听话”而留下的青紫痕迹。
他已经彻底沦为了一个被世界抛弃、在肮脏和疯癫中缓慢腐朽的躯壳。
程敏偶尔会收到来自疗养院的匿名报告,附带着几张高远现状的照片。她每次只是淡漠地扫一眼,确认他还“活着”,还在那里承受着应有的惩罚,便不再关注。
对于她而言,高远已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过去式。他的存在,只是印证了那句她传递给整个圈子的无声警告——与于真为敌者,终将付出惨痛代价。而这座破败的精神疗养院,就是他永久的囚笼,直至他生命的尽头。
记得关注我~或者用你的小钱钱把我砸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