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演到了第七座城市时,赶上了难得的休息日。清晨的阳光把窗帘染成淡金色,陈浚铭是被手机消息震醒的,点开一看,是陈奕恒发来的:「楼下早餐铺的豆浆不错,下来一起?」
他趿着拖鞋跑到窗边,果然看见陈奕恒站在楼下的梧桐树下,穿着简单的白T恤,手里还拎着个纸袋,大概是刚买的早点。陈浚铭赶紧洗漱换衣服,抓起外套就往楼下冲,跑到楼梯口时差点撞到人,扶着扶手站稳,耳尖已经热了。
“跑这么快干嘛?”陈奕恒见他下来,把手里的纸袋递过去,“刚出锅的包子,还热着。”
纸袋里飘出淡淡的肉香,陈浚铭拿出一个咬了口,温热的汤汁烫得他缩了缩脖子,却忍不住笑:“比酒店早餐好吃多了。”
两人并肩坐在梧桐树下的长椅上,慢慢吃着早餐。偶尔有风吹过,落下几片叶子,陈奕恒伸手接住一片,递到陈浚铭面前:“你看这纹路,像不像吉他弦?”
陈浚铭接过来对着阳光看,确实有点像。他想起昨晚陈奕恒在练习室练吉他的样子,指尖在琴弦上跳跃,侧脸被台灯照亮,专注得让人移不开眼。“有点像,”他小声说,“恒恒弹吉他的时候,比这叶子好看。”
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脸颊瞬间烧起来,赶紧低头喝豆浆掩饰。陈奕恒愣了一下,随即低笑出声,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愉悦:“是吗?那下次弹给你一个人听。”
上午经纪人带大家去了当地的老街,说是让放松心情。石板路两旁摆满了小摊,陈奕恒被一个卖手工饰品的摊子吸引,蹲在那里挑了半天,最后拿起一对银色的小音符耳钉。
“这个怎么样?”他举起来问陈浚铭。
陈浚铭凑近看了看,耳钉做得很精致,音符的弧度小巧可爱。“挺好看的。”
陈奕恒付了钱,把其中一只塞进陈浚铭手里:“送你,下次舞台可以戴。”
陈浚铭捏着那枚耳钉,冰凉的金属贴着掌心,心里却暖暖的。他看着陈奕恒把另一只戴在自己耳朵上,阳光下,银色的音符闪着光,和他耳后的痣相映成趣。
逛到中午,大家在一家老字号面馆坐下。陈浚铭不太能吃辣,却被邻桌的红油抄手吸引,盯着看了半天。陈奕恒看在眼里,等自己的面上来,把碗里不辣的青菜都夹到他碗里:“少吃点辣,晚上还有演出。”
正说着,隔壁桌有人认出了他们,小声议论起来。陈浚铭有点不自在,往陈奕恒身边靠了靠。陈奕恒察觉到他的局促,不动声色地往他那边挪了挪椅子,用身体挡住了一部分视线,低声说:“快吃,吃完我们去前面的唱片店看看。”
唱片店里摆满了老CD,陈奕恒在一堆旧碟里翻找,忽然抽出一张递给陈浚铭:“你不是喜欢这个乐队吗?居然有绝版碟。”
陈浚铭眼睛一亮,接过来看,确实是他很喜欢的那个老牌乐队的早期专辑,早就停产了。“真的有!”他兴奋地抬头,撞进陈奕恒含笑的眼睛里,那里面映着自己的影子,清晰又温暖。
傍晚回酒店准备演出时,陈浚铭对着镜子戴好那枚音符耳钉。灯光下,银色的小音符贴在耳骨上,像藏了个秘密。他摸了摸耳钉,想起陈奕恒上午说的话,心跳忽然快了半拍。
后台候场时,陈奕恒走过来,帮他理了理有点歪的衣领。指尖擦过颈侧,带来一阵微麻的痒。“准备好了?”他问。
陈浚铭点头,看着他耳朵上的另一枚音符,忽然鼓起勇气说:“恒恒,等巡演结束,我们去看那个乐队的纪念展吧?”
陈奕恒的眼睛亮了亮,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好啊,一言为定。”
舞台灯光亮起的瞬间,陈浚铭看向身边的陈奕恒,对方也正好转头看他。四目相对的刹那,像是有电流划过,比舞台上的灯光还要滚烫。他知道,这场关于音乐和陪伴的旅程,还有很多故事,正在慢慢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