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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一只平板船从山后驶了出来,后面还拖了只筏子,这船夫半边脸都是刀疤,好像还是哑巴,都是山民在做翻译。刚才经过吴三省那么一说,吴邪顿觉那人看上去鬼森森的,有那么一丝狡诈。
这时,吴三省对潘子使了个眼色,潘子将背包背在身上,在走过吴邪身后的时候,轻声用杭州话说了一句,
潘子这俩人都有问题,小心点。
吴邪点点头,随后转身走向迟非晚,在靠近的一瞬,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手,接过了她手中略显沉重的背包。他垂下眼帘,压低声音说道,
吴邪三叔说让我们都谨慎点,这俩人保不准跟我们玩阴的。
迟非晚看他有点紧张,浅浅一笑,伸手拍了拍他肩。
迟非晚放心好了,我保护你。
一听这话,吴邪总感觉自己像是被人小瞧了一般,总想着证明自己。
吴邪你别小瞧了我,我也是很厉害的!
迟非晚我的任务就是保护好你,不能白拿你三叔的钱。
说着,迟非晚含笑上了船。
吴邪站在原地没动,有点闷闷不乐,难道在三叔眼里,自己很弱吗?他想不通。
吴三省和潘子将行李一一放进船斗里,黄牛被牵到后边的筏子上拴好。众人陆续在船舷上坐定,吴三省忽然皱了皱眉,这才察觉到少了一个人。
吴邪一个人站在岸边,身影被夕阳拉得细长。见状,吴三省不由得站起身来,冲着他高声喊道,
吴三省吴邪,还不上船,思春呐?
那船夫撑船的动作十分麻利,竹篙点水间,船便轻快地飘了出去。一行人行至山溪中央,绕过一座青翠的山峰时,忽然,一阵凉风迎面拂来,带着湿润的气息,令人心神一振。
他们的船随着水流缓缓向下漂去。谷底的深溪沿着山脉的走势蜿蜒流淌,曲折回环之间,前方隐约浮现出一个幽深的山洞轮廓。
船上的山民忽然压低声音,神色严肃的说道:“有几件事你们要记住,在洞里头千万要小声说话,不要看水里。不然会吓疯你们的!”
潘子用杭州话问吴三省,
潘子三爷,他这话能信吗?
吴三省瞥了身后两人一眼,随后也用杭州话回道,
吴三省满嘴的装神弄鬼,他们都有问题。进洞之后还不知道他们会干点什么,都机灵点。
迟非晚听两人用杭州话交谈,虽不熟悉这方言,但靠着半懂半猜,也大致明白了意思。她抬起头,目光落在撑船的船夫身上,那从下颚延伸至脖颈的疤痕如同扭曲的树枝般触目惊心,让他整个人显得阴森可怖。
船划过一个大弯,缓缓驶入一处溶洞。洞内光线昏暗,空间愈发狭小,四周的岩壁越来越窄。
潘子抬手打开电筒,一道光束瞬间刺破黑暗,向前方探去。只见洞壁光滑而湿润,泛着一种奇异的绿意,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青苔,散发出幽冷的气息,令人不自觉地心生寒意。
潘子这洞也忒寒碜了点吧。
随着船缓缓向前推进,洞穴里的光线愈发昏暗,像是被一层无形的阴影吞噬。周围的空气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吴邪只觉得心底一阵阵发毛,下意识地攥紧了背包带,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手心早已被冷汗浸湿,冰凉黏腻的触感让他更加心神不宁。
迟非晚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唇角微扬,抬手朝他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迟非晚害怕了?
吴邪死鸭子嘴硬,
吴邪哪有……
迟非晚既然这样,我跟你讲讲我的经历怎样?
迟非晚轻声向他讲述起此前与姐姐等人前往昆仑冰川的经历。在那里,他们遭遇了火瓢虫——一种能将人瞬间化为灰烬的生物。
吴邪听得入迷,听到最后,他只觉背脊发凉,全身寒毛无端竖起,不敢相信世间竟有如此诡异的东西。
迟非晚将他细微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唇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淡然而意味深长的笑意。
迟非晚吴邪,你真好骗。
吴邪松了口气,垂下眼眸,眉骨到鼻梁的侧影被昏光勾勒。
吴邪不要再逗我了……
为了打破这恐怖的气氛,大家试着聊天来打破平静。过了几分钟,撑船的人开始急促地比划着手语,神情异常紧张。山民见状,也立刻压低声音急切地警告道:“你们不要再说话了,真的会出事的!”
大奎冷哼一声:“出什么事,我倒要看看这能出什么事。”
这时,坐在船上一直默不作声的小哥忽然开口说话。
张起灵嘘,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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