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文老师站在队伍前方,身姿挺拔,目光如炬,仿佛能穿透每个人的动作瑕疵。她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开始讲解今天要学习的新舞段。
“注意我的示范,核心收紧,延伸感!每一个定点都要清晰!”彩文老师的声音在空旷的练习室里回荡,伴随着强劲的节拍,她做出了一连串利落而富有力量感的动作。
林星悦努力集中精神,眼睛死死盯着彩文老师的每一个细节。规则B.5和B.7在她脑中回响:绝对执行指令,专注于老师的示范。
[核心收紧…延伸…定点…] 她一边模仿,一边暗自重复要点。眼角余光不可避免地扫到四周的镜子,镜子里映照出所有练习生的身影,动作整齐划一,却又因个人能力差异而略显参差。
起初的十几分钟,一切正常。除了彩文老师严厉的呵斥和节奏强烈的音乐,似乎与普通的舞蹈课别无二致。
然而,当课程进行到一组需要快速旋转接定格的动作时,异样发生了。
就在林星悦完成旋转,目光下意识寻找镜中自己以确认定格姿势的瞬间——规则B.6 描述的恐怖情况出现了!
她旁边一个马卡龙组合的成员(好像是叫童晓莉?),在镜中的影像,脖子以一种绝对违背生理结构的角度扭曲着,嘴角咧开到一个惊人的弧度,眼神空洞,动作却依然精准地跟着节奏!
[!!!]
林星悦的心脏骤停了一拍,动作瞬间僵住。规则B.7!不要长时间注视!
她几乎是凭借求生本能,猛地将视线拽回前方彩文老师的背影上,强迫自己跟上下一个八拍的动作。冷汗瞬间浸湿了她的后背。
[看到了!我真的看到了!规则是真的!] 她内心尖叫,呼吸都有些紊乱。她不敢再轻易看镜子,只能更加专注地盯着彩文老师,仿佛那是唯一的灯塔。
音乐继续轰鸣。过了一会儿,林星悦强迫自己冷静,用更谨慎的方式,快速扫视镜子,确认自己的动作。她发现童晓莉本人看起来并无异常,还在努力练习,但镜中那个扭曲的影像依旧存在,如同附骨之疽。
[镜子里的是假的?还是……反映了某种真实?] 她不敢深想,只能牢记规则:勿模仿,勿长时间注视。
课程过半,彩文老师让大家分组练习。林星悦被分到和一个不太熟悉的练习生一组。就在他们靠近练习一个配合动作时,规则B.8 被触发了。
她靠近那位同学时,突然感到一股不正常的寒意从对方身上传来,仿佛靠近了一个移动的冷库。
[体温异常!] 林星悦头皮发麻,立刻借着调整动作的由头,自然地拉开了距离。那位同学似乎毫无察觉,依旧认真练习着。
[连体温都能异常……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她感到一阵无力,但动作不敢有丝毫停顿。
最惊险的时刻发生在练习一个跳跃落地动作时。林星悦落地不稳,脚踝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这本来只是个普通的失误,但下一秒,她却感觉那只脚的脚踝仿佛拥有了自己的意识,想要自主地、用一种更扭曲的角度再次发力起跳!
规则B.9!关节不受控制地自主运动!
[倒地!抱腿!呻吟!] 规则条文像弹幕一样在她脑中刷过。
“啊!”林星悦当机立断,顺势就倒在了地上,抱住了自己的脚踝,发出了一声痛苦(且带着七分真实惊吓)的呻吟。
这突然的变故让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彩文老师快步走来,眉头紧锁:“怎么回事?”
“老师……脚踝,好像扭到了……”林星悦按照规则“表演”着,心怦怦直跳。
彩文老师蹲下身,检查了一下她的脚踝,手法专业而有力。说也奇怪,在她触碰之后,那种脚踝要“自作主张”的诡异感觉立刻消失了,只剩下轻微的扭伤痛。
“轻微扭伤,去旁边休息,冰敷一下。”彩文老师语气依旧严厉,但似乎并没有怀疑什么,“下次注意落地姿势!”
“谢谢老师……”林星悦如蒙大赦,一瘸一拐地挪到了墙边坐下,拿起早就备好的冰袋敷在脚踝上。
她看着镜子里继续练习的其他人,心情复杂。刚才那一刻,如果不是规则提醒,她不敢想象如果任由那种“自主运动”发展下去,会变成什么样子。
剩下的课程时间,林星悦作为一个“伤员”,得以在一旁观察。她看到美乐蒂的杨松儿舞蹈功底确实扎实,动作精准而充满力量;看到宁雪艳不甘示弱,每个动作都力求完美;也看到乔可星虽然偶尔有些小失误,但感染力十足。
但同时,她也不止一次地从镜子的反射中,捕捉到一些转瞬即逝的异常:某个身影动作的突然卡顿、幅度异常夸张的摆动、甚至一瞬间模糊的面容……但这些异常都消失得极快,仿佛只是眼睛的错觉。
[不是错觉……] 林星悦握紧了手中的冰袋,[这个舞蹈室,这些镜子,真的有问题。规则,又一次救了我。]
下课铃终于响起。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按照规则D.18,大家面向东面镜子鞠躬后,纷纷走向更衣室。
林星悦慢慢站起来,也准备离开。经过那面巨大的东面镜子时,她忍不住最后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
脸色有些苍白,眼神中带着疲惫和一丝未散尽的惊恐。
突然,镜中的她,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勾了一下,露出了一个与她此刻心情完全不符的、冰冷的微笑。
林星悦猛地眨眼!
镜中的影像已经恢复了正常,依旧是那个疲惫而惊恐的女孩。
[规则C.11……长时间凝视……] 她想起这条,背后瞬间被冷汗湿透。她不敢再看,几乎是逃也似的,低着头,加快脚步离开了舞蹈室。
舞蹈课结束了,但镜中那个诡异的微笑,却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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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