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的回归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丁程鑫心中尘封已久的情感闸门。那些被遗忘的亲密与信任,如同解冻的溪流,逐渐消融着他刻意筑起的冰墙。他开始真正地、从心底接纳这七个人的存在。
别墅里的日子仿佛被拉长,浸泡在一种温馨而粘稠的氛围里。丁程鑫的身体日渐好转,脸色也红润起来。他不再总是穿着那件宽大的睡袍,换上了张真源准备的舒适棉质衣物,虽然依旧宽松,但隐约勾勒出的柔和线条,在阳光下显得不再那么具有攻击性,反而添了几分居家的柔软。
他与他们的互动也变得自然亲昵了许多。
早餐桌上,宋亚轩会像小时候一样,把自己觉得好吃的煎蛋叉一半,自然地放到丁程鑫盘子里,眨巴着大眼睛说:“程鑫哥哥,这个溏心的,你尝尝!”
丁程鑫不会再冷着脸拒绝,而是会微微点头,低声说句“谢谢”,然后安静地吃掉。有时宋亚轩靠得太近,发丝蹭到他的脸颊,他也只是微微偏头,不再像受惊的兔子般弹开。
下午,刘耀文和严浩翔在游戏厅里打游戏,大呼小叫。丁程鑫偶尔会被拉去观战,刘耀文打得激动时,会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肩膀摇晃:“丁哥你看!这波帅不帅!”
丁程鑫的身体会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又放松下来,甚至会被刘耀文夸张的表情逗得微微弯起嘴角,淡淡评价一句:“还行。”
张真源依旧负责他的健康,每天定时检查他胸口勒痕的恢复情况,手法专业,态度坦然。丁程鑫从一开始的面红耳赤、全身紧绷,到后来已经能够比较平静地接受。有时张真源按摩疏导时,力度适中,缓解了胀痛,他甚至会不自觉地发出一点舒服的轻哼,然后立刻意识到失态,耳根泛红地抿住唇。张真源则会假装没听见,只是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
贺峻霖会拿着一些有趣的谜题或者逻辑游戏来找他,两人能安静地讨论一下午。丁程欣发现贺峻霖知识渊博,思维敏捷,与他交锋有种棋逢对手的快感。偶尔争论到关键处,贺峻霖会激动地抓住他的手腕,指尖温热,丁程鑫也只是微微蹙眉,并不会立刻甩开。
敖子逸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但会在他看书时,默默递过一个靠垫,或者在他望着窗外发呆时,状似无意地提起某个他们以前一起去过的地方,勾起一段共同的回忆。丁程鑫会顺着他的话回忆起来,眼神变得柔和,偶尔还会主动问起后来的事。
而马嘉祺,依旧是那个掌控全局的人。他话不多,但存在感极强。他会默默记下丁程鑫所有的喜好和习惯,然后不动声色地安排好一切。丁程鑫发现,自己手边永远有温度刚好的水,想看的书总会出现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夜里踢掉的被子总会被悄悄盖好。马嘉祺的目光依旧深邃,但少了最初的审视和压迫,多了种沉静的守护。有时丁程鑫从午睡中醒来,会发现马嘉祺就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处理事情,阳光洒在他侧脸上,轮廓清晰而可靠。那一刻,丁程鑫的心会感到一种奇异的安定。
他就像一只终于回到熟悉巢穴的动物,慢慢收起了所有的尖刺和警惕,开始安心地享受这份失而复得的温暖与照顾。他甚至开始会在他们闹得太过时,无奈地出声制止;会在张真源忙碌时,帮忙摆放碗筷;会在宋亚轩撒娇耍赖时,纵容地摸摸他的头发。
这种变化是细微的,却是实实在在的。丁程鑫自己或许都未意识到,他正在一步步陷入一个用温柔和回忆编织而成的、更加牢固的牢笼。这个牢笼没有锁链,却有无形的丝线,缠绕着他的心,让他甘之如饴。
然而,身体的秘密并未因记忆的恢复而消失。特殊的体质意味着周期性的不适依旧存在。只是现在,当那种熟悉的胀痛感来临是,丁程鑫不再像最初那样恐慌和羞耻。
一天傍晚,丁程鑫靠在露台的躺椅上看书,夕阳的余晖将他整个人镀上一层暖金色。胸口隐隐传来的胀痛让他有些分神,他无意识地轻轻按了按。
一直安静坐在旁边看文件的马嘉祺抬起头,目光落在他微蹙的眉心上:“不舒服?”
丁程鑫动作一顿,有些尴尬,但还是轻轻“嗯”了一声。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已经无法再像以前那样硬撑或者说谎。
马嘉祺合上文件,站起身走过来,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部分阳光。他蹲下身,平视着丁程鑫,声音低沉温和:“需要帮忙吗?”
他的语气太过自然,仿佛在问“要不要喝水”一样平常。丁程鑫的脸颊微微发热,心跳有些失序。他垂下眼睫,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他知道张真源今天外出采购了。
马嘉祺的眼底闪过一丝极快的柔光。他伸出手,动作轻柔地将丁程鑫打横抱起。
“啊!”丁程鑫轻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了马嘉祺的脖子。他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样抱过了,更何况是被马嘉祺。对方身上传来的黑檀苦艾酒气息沉稳而令人安心,胸膛宽阔而温暖。
马嘉祺抱着他,稳步走回卧室,将他轻轻放在床上。然后,他去浴室拧了热毛巾,又拿出张真源准备好的药膏。
整个过程,马嘉祺的动作都极其克制和专业,甚至比张真源还要沉默。他的指尖带着薄茧,触碰到敏感肌肤时,引起一阵细微的战栗,但他的力道适中,按摩的手法似乎也专门学过,有效地缓解了不适。
丁程鑫紧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颤抖。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马嘉祺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颈侧,能听到彼此有些紊乱的心跳声。羞耻感依然存在,但奇异地,被一种更强烈的安心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所覆盖。
(中间不写啦!写了不给过,气死我了)
当马嘉祺处理好一切,帮他拉好衣服时,丁程鑫才缓缓睁开眼,对上了马嘉祺近在咫尺的目光。那目光深沉如海,里面翻涌着太多他看不懂的情绪,但唯独没有轻视和欲望,只有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和温柔。
“好了。”马嘉祺的声音有些低哑,他伸出手,轻轻拂开丁程鑫额前被汗水濡湿的碎发,“睡一会儿?”
丁程鑫看着他,心脏像是被泡在温水里,又软又胀。他轻轻点了点头,顺从地闭上了眼睛。
马嘉祺没有离开,而是坐在床边,静静地守着他。
窗外,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夜幕降临。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月光透过窗纱洒进来,勾勒出床上人安静的睡颜和床边守护者沉默的轮廓。
温柔的牢笼,已然筑成。而笼中的鸟儿,似乎早已忘记了天空的模样,安心地栖息于此,甚至开始贪恋起这份禁锢带来的温暖与安全。
只是,这份平静之下,那七双注视着他的眼睛里,日益增长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深沉爱意与占有欲,又该如何安放?丁程鑫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他只想抓住眼前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