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律的复健持续了几天,晨光下的并肩而行似乎成了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丁程鑫的身体在张真源的科学规划和马嘉祺的严格监督下,肉眼可见地好转起来,脸颊多了些血色,久违的活力悄然回归。他甚至开始能在慢跑后,气息平稳地和马嘉祺简单交谈几句,内容无非是天气、风景或是身体感受,平淡却自然。
这种表面的平和,像一层薄薄的糖衣,暂时掩盖了底下汹涌的暗流。丁程鑫几乎要以为,生活或许就能这样,在他划定的、有限的自由与他们的守护之间,找到一种扭曲的平衡。
然而,他低估了自己身体那特殊体质带来的变数,也低估了那七份被强行压抑的情感,在日复一日的亲密接触下,积累到了何种危险的程度。
这天下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内容是比较轻松的基础体能训练。丁程鑫被允许参与部分低强度项目,比如简单的拉伸和慢走。马嘉祺因为学生会临时会议没能陪同,但刘耀文和严浩翔如同哼哈二将,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边。
训练进行到一半,丁程鑫忽然感到一阵熟悉的、令人心悸的燥热从小腹升起,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胸口那处柔软开始传来清晰的、带着细微刺痛的胀痛感,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来得汹涌和急促。
糟糕……是周期性的反应提前了,而且似乎因为近期身体机能恢复、气血运行加快,这次的反应格外强烈。
丁程鑫脸色瞬间一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他下意识地停下脚步,用手臂不甚明显地环抱住自己,试图压制住那难以启齿的异样感。
“丁哥,怎么了?”刘耀文第一个发现他的异常,立刻凑上前,浓黑的眉毛拧在一起,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紧张。
严浩翔也立刻看了过来,眼神锐利。
“没……没事,”丁程鑫强装镇定,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可能有点累了,我去旁边休息一下。”
他想尽快离开这里,找个没人的地方缓一缓。这种在公共场合、身体不受控制的感觉让他恐慌万分。
然而,他刚迈出一步,脚下却因为那突如其来的、强烈的酸软和胀痛而一个趔趄。
“小心!”刘耀文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他的腰,将他半搂在怀里。严浩翔也同时上前,挡住了其他同学可能投来的视线。
两人靠得极近,丁程鑫身上那因为身体异样而失控溢出的、比平日浓郁数倍的冷冽雪松气息,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诱人的甜腻,毫无保留地钻入了刘耀文和严浩翔的鼻腔。
那是一种信号,一种只属于丁程鑫特殊体质的、最原始也最直接的邀请。
刘耀文的呼吸猛地一窒,扶着丁程鑫腰肢的手臂瞬间僵硬如铁,肌肉贲张。他低头看着怀里人泛着不正常潮红的脸颊、微微颤抖的睫毛和那双因为难受而泛起生理性水光的狐狸眼,眼底瞬间卷起了骇人的风暴,那是属于年轻Alpha最本能的、被强烈信息素勾起的占有与躁动。
严浩翔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他离得稍远一步,但那浓郁到化不开的、带着甜味的雪松气息如同最烈的酒,瞬间冲垮了他的理智防线。他喉结剧烈滚动,眼神变得幽深而危险,像盯紧了猎物的饿狼,死死地锁在丁程鑫身上。
“放开……”丁程鑫被他们两人瞬间变得极具侵略性的眼神和气息吓到了,挣扎着想脱离刘耀文的怀抱。然而他此刻身体发软,那点力道如同蚍蜉撼树。
他的挣扎,反而像是点燃了最后导火索。
刘耀文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收紧了手臂,将丁程鑫更紧地箍向自己,滚烫的胸膛几乎要将他嵌入身体。他低下头,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丁程鑫敏感的耳廓和颈侧,声音沙哑得可怕,带着毫不掩饰的欲望:“别动……你身上……好香……”
严浩翔也一步上前,大手直接扣住了丁程鑫试图推拒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他眼神阴鸷地盯着刘耀文,又看向丁程鑫,语气冰冷而充满独占欲:“松手,刘耀文。”
“该松手的是你!”刘耀文毫不示弱地瞪回去,搂着丁程鑫的手臂收得更紧。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浓郁的信息素——硝烟血橙的暴烈与冰镇朗姆的灼辣——在空中激烈对撞,几乎要摩擦出实质的火花。而被他们夹在中间的丁程鑫,如同暴风雨中心的一叶扁舟,被两股强大的力量撕扯着,身体的不适和内心的恐惧达到了顶点。
“放开我!你们放开!”他声音带上了哭腔,拼命挣扎,却只是徒劳。周围已经有同学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常,投来惊疑不定的目光。
就在这几乎要彻底失控的瞬间——
“你们在干什么!”
一声冰冷的、带着滔天怒意的低吼从不远处传来。
马嘉祺如同从天而降的煞神,大步流星地冲了过来。他显然是从会议室直接赶来的,额角还带着薄汗,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他身后跟着脸色同样难看的张真源和贺峻霖。
马嘉祺的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利刃,先是狠狠剐过依旧紧抱着丁程鑫不放的刘耀文和扣着丁程鑫手腕的严浩翔,最后落在丁程鑫苍白惊恐、泪眼朦胧的脸上。
那眼神,让刘耀文和严浩翔如同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瞬间清醒了大半,手下意识地松开了些许。
马嘉祺一把将丁程鑫从刘耀文怀里扯了出来,牢牢护在自己身后。他的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周身散发出的黑檀苦艾酒信息素冰冷而暴戾,如同无形的领域,瞬间压制住了刘耀文和严浩翔那躁动不安的气息。
“滚去冷静室。”马嘉祺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令人胆寒的威压,是对刘耀文和严浩翔说的。
刘耀文和严浩翔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看了看被马嘉祺紧紧护住的、瑟瑟发抖的丁程鑫,又看了看马嘉祺那杀人的眼神,最终咬了咬牙,低着头,一言不发地转身快步离开。
张真源立刻上前,扶住几乎要虚脱的丁程鑫,快速检查他的情况,眉头紧锁。贺峻霖则冷静地驱散了周围围观的同学,封锁了消息。
马嘉祺转过身,看着倚在张真源怀里、惊魂未定、身体还在微微发抖的丁程鑫,眼底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后怕、暴怒,以及一种深沉的、几乎要将他吞噬的占有欲。
他伸出手,不是触碰丁程鑫,而是紧紧攥成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失控的痕迹,如此清晰而狼狈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这一次,不仅仅是刘耀文和严浩翔的失控,更是丁程鑫那特殊体质带来的、无法完全掩藏的“痕迹”的失控。
马嘉祺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温和的假象一戳即破。他必须采取更彻底的措施,才能确保他的珍宝,不会再被任何人、甚至是他自己的身体反应所“惊扰”。
笼中心跳,在经历了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后,再次被无形的锁链层层加固。而那刚刚透进笼内的一丝微光,似乎也随着这场失控,骤然黯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