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皇后生辰宴只剩两日,宫里的气氛愈发热闹,各宫嫔妃都在忙着准备贺礼,唯有静云轩依旧冷清。林薇却没闲着,她翻遍原主的箱底,找出一支成色尚可的银簪,又让春桃去首饰铺打了些小巧的珍珠坠子,打算改造成一支新簪子——虽不算贵重,却是她目前能拿出的最好的东西。
“娘娘,您何必这么费心?上次皇后娘娘都那样敲打您了,说不定您连宴席的门都进不去。”春桃一边帮林薇穿珍珠,一边小声嘀咕。
林薇手上的动作没停,语气却很坚定:“就算进不去,这贺礼也得备好。在宫里,礼数不能少,哪怕只是做给别人看,也得做足。”她心里清楚,这贺礼或许送不到沈清晏面前,但只要有机会露面,就不能落人口实。
生辰宴当日,林薇换上一身淡粉色宫装,头上簪着那支改造好的珍珠银簪,跟着其他低位嫔妃一同前往皇后宫中的宴会厅。殿内早已张灯结彩,名贵的熏香弥漫在空气中,高位嫔妃们坐在靠前的位置,谈笑风生,而她们这些末等嫔妃,只能挤在角落的位置,连皇帝的面都未必能看清。
林薇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目光悄悄打量着殿内的情况。沈清晏坐在主位上,身着绣着凤凰的明黄色礼服,头戴凤冠,神色从容,正与身旁的贵妃说着话,举手投足间尽是皇后的威仪。
宴席过半,各宫嫔妃开始献上贺礼。有的送名贵的字画,有的送珍稀的古玩,轮到低位嫔妃时,贺礼虽简单,却也都合乎规矩。林薇正琢磨着何时献上自己的贺礼,忽然听到一阵骚动——只见一个穿着蓝色宫装的嫔妃捧着一个锦盒,快步走到殿中,语气带着几分急切:“皇后娘娘,臣妾愿献上一枚‘同心扣’,祝娘娘与陛下永结同心,福寿绵长!”
林薇抬眼一看,认出那是近日颇得皇帝几分关注的赵才人。她心里咯噔一下,这“同心扣”寓意特殊,寻常嫔妃哪敢轻易送这样的贺礼?赵才人此举,分明是想借着贺礼的由头,在皇帝面前刷存在感。
果然,殿内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赵才人身上,有惊讶,有嘲讽,也有看戏的。赵才人似乎没察觉到异样,依旧满脸期待地看着沈清晏。
就在这时,沈清晏缓缓开口,语气依旧温和:“赵才人有心了。只是这‘同心扣’乃闺中女子赠予情郎之物,本宫与陛下乃夫妻,行的是君臣之礼,受此礼恐有不妥。”
这话一出,赵才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臣妾……臣妾无知,求皇后娘娘恕罪!”
沈清晏没看她,反而转向身旁的皇帝,语气带着几分歉意:“陛下,是臣妾未能好好教导宫中嫔妃,才让赵才人犯了这样的错。”
皇帝脸色微沉,却还是对着沈清晏温声道:“皇后无需自责,是她自己不懂规矩。”说着,便吩咐太监将赵才人带下去,禁足一月。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沈清晏从头到尾都没动怒,却既维护了自己的威严,又给了皇帝台阶下,还不动声色地打压了试图争宠的赵才人。林薇坐在角落,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愈发清楚——沈清晏掌控局面的能力,远比她想象的更强。
轮到林薇献贺礼时,她只是恭恭敬敬地将那支珍珠银簪递上去,轻声道:“臣妾微薄之礼,祝皇后娘娘生辰快乐,身体安康。”
沈清晏身边的掌事嬷嬷接过簪子,递到她面前。沈清晏看了一眼,淡淡道:“有心了,下去吧。”没有多余的话,却也没为难她。
林薇躬身退下,回到角落的位置,心里却松了口气。她知道,沈清晏这是默认了她的“安分”,暂时不会再针对她。
宴席散后,林薇跟着其他嫔妃一同离开。走到宫门口时,却见沈清晏身边的张嬷嬷快步追了上来,递给她一个锦盒:“林才人,皇后娘娘说你近日份例不佳,这盒里的点心你拿回去,补补身子。”
林薇接过锦盒,心里五味杂陈。沈清晏这一手,既展现了“仁慈”,又在提醒她——你的处境,始终在我的掌控之中。
回到静云轩,林薇打开锦盒,里面是精致的绿豆糕。春桃凑过来,小声道:“娘娘,皇后娘娘这是……认可您了吗?”
林薇拿起一块绿豆糕,却没什么胃口,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她不是认可我,只是觉得我暂时翻不起什么风浪,没必要再费心思打压罢了。”
她看着手中的绿豆糕,忽然明白,在这后宫里,沈清晏就像一张无形的网,而她,不过是网中一只不起眼的小虫子,想要挣脱,难如登天。但即便如此,她也不想轻易放弃——哪怕只有一丝机会,她也要试着找到属于自己的生存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