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八年农历九月中旬襄阳城外二十里官道集市
银两的袍袖中一边揣着菠萝,嘴上一边美滋滋的咬着桂花糕,就在这时,定远侯府一名卫士飞马而至
吁…吁
卫士在银两脚边勒住缰绳,“夫人!侯爷急令!陛下有旨,召侯爷与夫人即刻进京面圣!侯爷已在府门外整装待发,命您速归!”亲卫语速极快,神色肃穆
银两心下一凛,不敢有丝毫怠慢,赶忙把没有咽下去的糕块强行咽了下去,快走!
她一声急喝,随卫士赶回定远侯府
襄阳城外二十里,定远侯府大门
“上马!”见她赶到,沈依林言简意赅,并未多问,直接大手一挥
银两毫不迟疑,翻身飞上自己的坐骑银龙驹,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十足,同时一夹马腹,并辔冲出
云罗宫外,沈依林和银两两人下马,沈依林作为正一品定远侯,虽是虚衔,但毕竟也有名分,皇帝特赐剑履上殿,而银两就不同了,需要到殿门口脱靴,其实一开始皇上张康是想着给两人都赏赐这个特权的,只不过被丞相周胤等一些大臣阻止,担心两人夫妻做大,就这样,银两把白色战靴整齐的放在宫门外,腰上的宝剑递给执事太监,跟夫君一起进宫
但除了感观的不同,实际并无差别
紫宸殿御书房中,皇帝张康靠在龙案前的金椅之上,龙目微抬,见是自己最器重的两位大臣,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转瞬即逝
沈爱卿不必多礼,坐下说话
张康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充满磁性,依照礼节,沈依林可以不用下拜,但他依然双膝跪倒,山呼万岁,张康赐座后,缓缓的坐在右首的绣墩之上,银两神情肃穆地站在一边,宛如一尊白木雕
朕今年四十有二,张康缓缓开口,育有五子一女,唯六皇子,邯郸王张明,最似朕年少之时,只年方十六,弓马刀枪俱娴熟
说到这里,张康的语气微微加重,以武治国,虽不致坏事,但长此以往,也绝非善事
皇上微微瞥向银两,朕希望,两位爱卿能够跑上一趟,恰逢下月初七即是他的寿辰,两位爱卿携上几份寿礼,去为朕的皇子贺寿,届时,朕会亲封两位爱卿为巡边安抚使,兼钦差大臣,不知两位可否愿意?
沈依林夫妇两人对视了一眼
臣惶恐,既蒙天恩,臣愿效犬马之劳!
爱卿你这是为何?张康连忙示意旁边的太监将沈依林扶了起来
只不过,沈依林微微低头,拱手言道,不知六王殿下,爱好如何,以何为寿礼合适?
张康微微一笑:沈爱卿不必刻意准备,此行名为祝寿,实为考察朕那皇子的文课学习如何
况京城距邯郸一千余里,若备厚礼,不足以尽到敲打之效
臣明白了,臣夫妇定当尽力!
沈逸林与银两齐声高呼
谢恩退殿之后…
夫君,此事恐怕并没有那么简单吧?银两一边系白靴上的绸带一边问
说是去贺寿,实则前去探查,莫不是另有深意?
沈依林一把按下她的手臂,噤声!
此乃耳目众多之地,不许胡乱猜疑
圣意如何,非你我寻常臣子所能揣摩
沈依林牵过马匹,翻身上马,看了一眼天边黯淡的云色
圣上既说明是祝寿与督查文课,我等尽心照做就是,不可辜负圣上
一片爱子之情…
银两虽然还是不太理解,但看着夫君的眼神,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夕阳西下
残阳照在一青一白两匹马上
将两人的背影拉得很长…
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