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鑫OS: “真特么完蛋……”
丁程鑫讪讪一笑,正准备说点像“好久不见”或“好巧”这一类的陈词滥调,起码像是老友重逢,而不是前任尴尬。
谁料对方收回了视线闭上眼,徒留丁程鑫和尴尬的半截话茬。马嘉祺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倦意。
丁程鑫见对方没有再要搭理的意思,干脆破罐子破摔,找个不会被看到的角度,用白大褂盖住自己。
不一会儿手肘碰到了车壁上的小玩偶,脚踩到了前面座位上面的小风铃响个不停,自己也折腾的又不舒服又热。
“你也休息下,别闹,目的地到了我叫你。”马嘉祺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倦意。
丁程鑫从大褂里伸出头,瞄了一眼后视镜,对方躺的很安详……
“后生,瞧你们这大半夜的都往医院赶,做医生可真够辛苦的啊。刚歇下,又给叫回去了。”司机一开口,便透着浓浓的乡音,显然不是本地人。
许是见着丁程鑫的白大褂,两个人也明显认识,让人家大哥以为两人是同事,不过丁程鑫也没有拆穿,万一人家尬住了就不好了。
丁程鑫:“哥,听你这口音不像本地的,怎么来霓滨干啊?”
“嘿哟,我呐,自由快活惯了,年轻时候四海为家,还当过赛车手……”
丁程鑫听着这位大哥滔滔不绝的英雄事迹,听得那叫一个聚精会神,一会儿哇,一会儿哦,情绪价值给的比幼儿园的老师都足。
没事的时候再偷瞄几眼某人,发现对方没什么反应,也就接着聊。
马嘉祺也没想说什么,只是手有一下,没一下敲打着皮质的座椅。
丁程鑫听到最后不禁有些疑问:“大哥,那最后怎么就……”从良这两个字实在是说不出口,司机大哥一脸羞涩,正想说什么,正巧目的地也到了。
丁程鑫一脸无奈,略带歉意地看着司机,属实是啥啥没捞够。
马嘉祺也听了一路,压根没休息好,打了个哈欠,从口袋衣服里掏出一个小红文件夹放在了座椅上便下车。
大哥也是眼尖,说他东西忘拿了,但是马嘉祺只是在等丁程鑫下车时扶了一下车门。
“收着吧,算是您女儿满月的一点心意”马嘉祺捏捏鼻梁骨,那大哥愣在了那里。
“以后有需要帮忙的,摸一下自己口袋”大哥红了脸。
马嘉祺笑着点了一下头,旁边刚下车的丁程鑫却发现自己衣服里有了一张名片……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但是外人面前不好发作,只能善意的“提醒”一下司机:“大哥,医院的车位现在挺贵的,您再不走就判定收钱啦。”
丁程鑫毫不在意马嘉祺眼里透着鬼扯瞅着自己,司机转不过来弯,直接说了一声再见,就立马把车开走了。
“喏,给你的,又不是给我的。”电梯里,丁程鑫不由分说地将那张名片塞进了对方的大衣口袋,还特意用手轻轻拍了两下,确保它不会滑落。
“要不是你坐的远,你也有。”他的话自然又带了几分漫不经心。
这话倒是真的,现在想拉一个熟客可太难了,开车可不挣钱,只能想方设法给人家身上塞小名片。
估计是看着马嘉祺这一身派头,看着他睡觉偷偷塞几张也不为过。
“话说,你怎么知道她女儿满月的?”
刚刚有了这么一个小插曲,丁程鑫的好奇心已经彻底战胜了两人关系的间隙,站的不算远也还算近,活像一条可以划到对方面前的泥鳅。
一抬眼,发现对方又闭上眼了。
“丁医生,不用我提醒你,因为疲劳导致猝死的人有多少吧?”
丁程鑫哼了一声,电梯里正好可以照脸,向前走几步然后胡乱的看。
丁程鑫没看出来个所以然,单纯觉得对方在警示自己,顿时心里像打翻的药剂瓶,不自觉的又离对方远了一点。
但是又气不过,一把脱掉外衣快速飞到了对方的头上,自己对着电梯换上大褂极尽整理,尽管没做完这件事手指都在抖。
马嘉祺潜意识的抿了下嘴唇,目光低垂,细心的把衣服搭在了手臂上整理。
“丁程鑫,我提醒你一下,我是成年人。”
丁程鑫就好像没听见一样,无聊的整理头发,头发蹭到皮肤痒了就换一边接着整理。
“没说你不是啊。”
“在前任面前这么肆无忌惮?”
马嘉祺抱臂,撇了一下眼皮,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自己的手肘,对方熬恼了,明显要暂时困意压了下去,反上来有这家伙难受的。
丁程鑫倏地停住了动作,呆毛颤到脸上痒都来不及挠一下,随后垂头不过三四秒,抬起脸后,已然是一副职业微笑疏离的样子。
“抱歉啊,我就是这么一个随意的人。”说话间,丁程鑫微微靠近,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对方的耳畔。
马嘉祺愣住了,耳朵温热。
丁程鑫翻了个白眼后收起笑容,在电梯打开时,一把抓过衣服也不管皱巴巴的衣角胳膊的手疼,走出了电梯。
一系列过程中,胳膊就算碰到电梯的拐角也没有吭声,随后更是直奔厕所。
丁程鑫抬起手臂看了一下时间:
才15分钟……
自相遇至今,那份属于成年人的体面竟连一刻钟都未能撑足,实在是令人头疼不已。
丁程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里默默的打了标准:
丁程鑫:年龄25,曾经喜欢竹马,对方不真心,现在……呵
OS: “也是只有一次恋爱经验的傻叉”
他顺手打开水龙头抹了把脸平复心情,现在是在生活,又不是在演偶像剧,难不成要跟里面的傻白甜学吗?
做作的从地上站起来,然后像个多动症神经病一样……
“丁程鑫!你可以的,振作一点,别让自己成为笑话。”
……快算了吧,脑子里想想这些话就行了,幸好没有人在。
“副主任别蹲坑了,主任快成全科室的笑话啦!”
敖子逸一个甩胯冲进厕所和丁程鑫来了个四目相对。
丁程鑫:……
三分钟后,副主任带着两人疾步奔至办公室外,外面早已聚满了医生护士。凭借着身高优势,他们依然能够越过众人头顶看清里面的情形。
只见主任的老婆,揪着他的耳朵就骂道:
“裴知宵,你他妈良心让狗吃了!我他妈就出差一周……”
敖子逸:“这是怎么啦?主任终于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了?”
敖子逸刚甩出这个梗,就直接被王哥和丁程鑫用阴冷的眼光给闪了回来,敖子逸摆摆手知错,表示无事发生。
这架吵得声势浩大,连早就下班的人也凑来个热闹。
旁边头顶大波浪涂着斩男色口红,穿着高定小香风里走来的不是祝礼还有谁?!
祝礼:“呸呸呸,你们说什么呢?你们不知道啊,主任的小女儿裴月住院了。唉唉唉!又吵起来了。”
“唉……好好说话,别动手”
“好好说话,我说你二大爷!”
“tm个杀千刀的,一周不回家也没留钱,月才七岁,就tm饿进医院,现在正在3楼输液呢”
吼完这句话,所有人来不及反应,王女士大发雷霆,将泡的发黑的茶水泼了主任满脸,连带大褂上都有留下来的茶叶。
最后茶杯又咣的一声直接放回了桌上。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不敢上前,对方好像气消了,手臂拎着包,望了一眼狼狈的男人叹了口气。
“月月好了之后,咱俩就离了吧”
“星星她已经大了,月月我不放心……”
说完没等人回应,踩着褐色高跟鞋消失在所有人的目光中。
自始至终没反驳的裴主任,坐在椅子上只是静默的用布子擦拭了一下眼睛上的茶渍。
“师父,这个女人什么来头主人家那么爱面子,现在屁都不敢放一个(小声)”敖子逸。
副主任池子刚是在实习期就带着丁程鑫和敖子逸的老师。
50多岁的中年人却酷爱把白发染回青丝,没什么特别爱好,就喜欢看比他高一级的裴主任吃瘪,据说两人在大学就掐掐了,具体因为什么没法考究。
但具体可以确定的是池子刚各方面都比裴知宵优秀,但最后甘愿成了副主任。
“啧……她,就是咱们院长都惹不起,她叫王淑,王氏集团的王”
两个人恍然大悟,只要去过药房的没人不认识王氏集团,国内前三的制药集团每年给医院输送70%的药品,掌握着制药行业的命脉。
“这这这……他们要是……这相当于学校失去了老师,洗手间失去了水,我们医院失去了供药的金主爹地?”
池子刚皱了皱眉一巴掌呼在了对方的后脑勺上,一天天净说瞎话。
“屁!少八卦,再说你主任和王女士是正经夫妻,刚刚说的不过是些气话”
潜台词:就算他们离婚,能拿共药当儿戏吗?再说也离不了……
如果有人敢在皇帝头上胡作非为,那么一定是理发师。
^如果有人敢在距离办公室不到5米的地方八卦,那么一定是敖子逸。
敖子逸耸肩,表示他是真的喜欢胡说而已。
丁程鑫本身被叫过来,其实就是代替主任查房,估计当时主任太过紧急自己都忙不过来,叫了刚回家的倒霉蛋。
丁程鑫查完房之后,一直在想这件事,觉得八卦是其次的,重要是小姑娘没事,所以上下两趟买了些水果和零食。
去到3楼问了护士,身上还带着冷气就没有敲门,在门口搓了搓手先暖和一下。
“你们还是太懂……了”王女士叹口气。
丁程鑫立马整理好自身,并且自动补充了“人情世故”几个字。
走廊里的白炽灯炙热的烤着丁程鑫的脸,还好王女士没有为难错开了身子。
久身探进去就会发现小姑娘睡得很沉,且身侧坐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丁程鑫OS: “尼玛,活见鬼了,怎么又是你?”
马嘉祺站在病床桌子旁边,抬眼就和丁程鑫四目相对——
——太tm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