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什么意思?你们怀疑我是杀人凶手?”
路垚听完,惊慌中带点不可思议。
“废话!人不是你杀的,你早上为什么要逃?”
阿斗上前一步,手指着路垚喊。
乔楚生看路垚慌了神,追问道:“昨晚九点,干嘛去了?”
路垚往后缩了缩,坦白道:“昨晚,我被陈秋生的保镖轰走了,然后我在停车场找到了他的车,随手捡了一块石头划了一下…”
乔楚生见路垚有些犹豫,眉头一挑,还不等他说什么,路垚连忙补充道。
“我还拿了块石头,砸碎了车玻璃。当时有目击证人的!我刚砸完玻璃,转头就看见了看车人带着狗,他俩,他可以作证的。我跑了一会儿,后来就回家了。”
路垚语气不禁带了些委屈:“等我醒来,你们就把我抓了,我以为是因为划车才抓我的。”
“砰!”
阿斗挥起手中的棍子重重地打在审讯桌上,给乔楚生和路垚吓了一跳。
“探长!对付这种滚刀肉,就不能太客气,否则蹬鼻子上脸!”
“刑讯逼供是吧?好,我要见我律师!”
两人在那儿吵着,乔楚生不语,只是看着路垚在那儿嚷着:“这儿是租界,不是法外之地…”
还没说完,就被阿斗掐着后脖颈押到桌子上,某人秒怂。
“哥哥哥,轻点,文明人都是。”
乔楚生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压了压笑意,皱眉示意阿斗放手。
“你放手!”
还没等路垚缓过神,审讯室外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还敢扯我衣裳你!放手!”
路垚看着乔楚生起身出门,还不忘让阿斗看着他,心中不禁腹诽:这探长看来还不好当…
“信不信我搞你耍流氓!”
“是你耍流氓好吧。”
“你再给我说一遍!”
“啪!”
乔楚生出门,看见走廊上的女子和一群倒地的手下,叹了口气,后朗声:“白幼宁!干什么呢!”
白幼宁转身,已然没了刚刚打人时虎虎生威的情态,展颜一笑:“找你呀。”
“哎呦。”“唉。”
乔楚生的办公室门口一群巡捕在那儿捂着伤处哀号。
乔楚生摆摆手,让手下先去疗伤,才端着茶水给大小姐:“怎么?家里出事了?”
“出大事了!”白幼宁抱臂,面带怒色,“我跟我爹吵架离家出走了。”
“为什么呀?”
虽然这种事屡见不鲜,但乔楚生看了看大小姐,还是问到。
“昨晚,他趁我在报社加班,带了女人回家吃饭,让我抓了个现行!”白幼宁恨恨地说。
“哎呀,你娘都死这么多年了。”
“那也不行!而且,还是个交际花,我爹也真不嫌丢人。”
“老爷子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你管不着吧?”
“好,我不管,我离家出走,以后本小姐自己养活自己。”
乔楚生笑了一下,揶揄道:“凭你的稿费啊?”
白幼宁还在气头上,没注意其中的调笑,昂起头:“主编说了,让我负责社会治安口,拿到独家,就给我涨稿费!”
“行吧,那你加油吧。”
白幼宁眼睛一转,拉住准备走的乔楚生,语气中压抑不住的兴奋。
“听说你有大案子!”
乔楚生眼神闪躲:“八字还没一撇呢。”
话落,乔楚生正准备走,白幼宁又拉住他,眼睛一闪一闪的。
“你办你的案,我旁听,绝对不打扰你。”
白幼宁看乔楚生没有反应,又撒娇道:“拜托嘛,楚生哥,昨晚到底什么情况,说说嘛。你最疼我了,对不对?”
乔楚生一直以来就不太擅长对付这丫头,无奈简单的介绍了案件。
“案发时没人进出,房间没有夹层、没有窗户。”
白幼宁在本子上记下,一抬头,乔楚生一早跑前面去了。
审讯室内,路垚正坐在椅子上发呆,看见乔楚生进来,身后还跟着个女人。
“乔探长,这不大合适吧。”
乔楚生顺着路垚手指的方向看去,正是刚刚入座的白幼宁。
"有什么不合适?“
“审讯过程让记者参与,这符合规定吗?”
“什么?”
“舆论会干扰司法公正的呀,这个是基本常识。”
乔楚生双臂交叉,嘴角含笑:“你怎么知道她是记者?”
路垚看一眼白幼宁。
“她右手中指内侧有茧,指间有未洗净的微量墨痕,说明是个文字工作者。从衣服到鞋。全身行头三百往上,可是她用的钢笔很廉价,样式呢,跟街头小报,新月日报很相似。”
“哼,街头小报?”白幼宁有些生气,“你知道本报的发行量有多大吗?”
“评价报纸的大小标准呢是文章的质量跟思维深度,贵报就算是卖到一千万份,也是小报。”
白幼宁被路垚口中的不屑激怒了,正准备站起来跟他辩驳。
“幼宁!”
白幼宁看了一眼乔楚生又不服气地坐下:本小姐才不跟你一般见识,看在楚生哥的面子上懒得和你计较。
“你这种头烫一次就需要十几大洋,可你头上有一种小旅馆常用的廉价肥皂味,说明昨天晚上不是在家睡的,袜子呢,换了一面继续穿,说明走的时候比较急……”
乔楚生看着眼前这人侃侃而谈的样子,眼睛都亮了,这个时候的路垚好像在发光。
“富家女,跟家里吵架,离家出走。”
“你还能看出什么?”
乔楚生问。
路垚笑,与乔楚生对视:“您刚当上探长吧。”
“这都能看出来?!”
白幼宁震惊。
“他带的表爆贵,别的探长生怕被说贪腐,绝对不敢露富的。“
乔楚生咳嗽一声,悄悄地藏起手表。
“而且由于是新手,手下对你很不认同,所以审讯过程中经常会越俎代庖。”
乔楚生看了一眼阿斗,阿斗心虚地瞟向别处。
“没有办案经验,却能当上探长,说明上头有人。
看气质您是江湖中人,加上你对她既排斥,然后又顺从的态度,可以看得出来她家里人就是你的老大。
这种特殊的关系,让你不得不违反规定,让一个记者参与旁听过程。”
乔楚生低头无奈。
“可是很抱歉,本人作为尚未定罪的犯罪嫌疑人有权拒绝一切采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