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端·红楼

红豆再次睁开眼时，鼻腔里充斥着一股浓重的药味，苦涩得让她下意识皱紧了眉。

“姑娘，您醒了？”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惊喜。

红豆转头，看见个梳着双丫髻的小丫鬟，穿着半旧的青布衣裙，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她。这张脸有点眼熟，像是……《红楼梦》里，那个跟在林黛玉身边，没什么存在感，最后病死在梨香院的小丫鬟，叫雪雁？

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猛地涌入脑海——原主也叫红豆，是荣国府里一个不起眼的三等丫鬟，因打碎了王夫人房里的一个玉盏，被管事嬷嬷狠狠打了一顿，扔回了下人房，高烧不退，就这么咽了气，然后被她占了身子。

【叮！系统绑定成功。宿主红豆，当前世界《红楼梦》，身份：荣国府三等丫鬟（炮灰）。原主心愿：活下去，离开荣国府，不再任人践踏。任务难度：三星。任务奖励：积分100，技能“察言观色”初级。】

冰冷的机械音在脑海里响起，红豆挑了挑眉。她就说嘛，好好的睡一觉，怎么就换了个地方，原来是遇上了这档子事。炮灰上位？听起来倒比在原来的世界混吃等死有意思多了。

“水。”红豆嗓子干得发疼，只吐出一个字。

雪雁愣了一下，连忙点头：“哎，奴婢这就去倒！”她小跑着出去，很快端来一碗温水，小心翼翼地喂红豆喝下。

“我睡了多久？”红豆缓过劲来，问道。

“姑娘您都烧了两天了，可把奴婢吓坏了。”雪雁眼圈有点红，“那天张嬷嬷下手太狠了……”

红豆没接话。她清楚地记得，原主的记忆里，这个雪雁跟她住对床，平时没什么交情，但在她被扔回来时，是唯一一个偷偷给她盖了床薄被的人。在这人情冷暖比纸薄的贾府，算是难得的一点善意。

“谢谢你。”红豆道。

雪雁受宠若惊地摆手：“不、不用谢，姑娘快好好歇着吧。”

红豆闭上眼，开始梳理现状。三等丫鬟，地位低下，没背景没靠山，还得罪了王夫人那边的人，想活下去，还想离开贾府，简直难如登天。

但她红豆，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夜里，下人房里一片鼾声。红豆悄悄起身，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打量着这个狭窄拥挤的房间。十几个丫鬟挤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汗味和劣质脂粉味。她摸了摸自己身上还有些疼的伤口，眼神冷了下来。

想让她像原主一样，悄无声息地死在这里？做梦。

第二天一早，管事嬷嬷就来催人上工。红豆忍着疼，跟着大部队去打扫花园。她故意走在最后，眼睛却像雷达一样扫视着四周。她记得，原主打碎玉盏的地方，就在这沁芳闸桥附近。

果然，在一簇灌木丛下，她看到了一小块碎裂的玉片。不是原主打碎的那只，看质地倒像是个新物件。红豆不动声色地弯腰，将玉片捡起来揣进袖袋。

“磨蹭什么呢！还不快干活！”管事嬷嬷的鞭子抽了过来。

红豆猛地侧身躲开，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惶恐：“嬷嬷恕罪，奴婢脚滑了。”

嬷嬷“哼”了一声，骂骂咧咧地走了。红豆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贾府，就是个吃人的地方。想上位，就得比谁更狠，比谁更会算计。

她不知道，不远处的假山上，一双含笑的眼睛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贾宝玉手里把玩着折扇，对身边的茗烟道：“那丫鬟是谁？倒比一般的伶俐些。”

茗烟眯着眼看了看：“像是昨儿被张嬷嬷打的那个，叫红豆的。”

“红豆？”宝玉念着这个名字，觉得有些意思，“倒是个好名字。”

而此时的红豆，正专注于手里的活计，同时在心里盘算着。那玉片，说不定就是她的第一个契机。至于那个所谓的“主角”贾宝玉，她现在没兴趣招惹。她的目标很明确：活下去，拿到积分，离开这里。

这炮灰的日子，该结束了。属于她的棋局，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