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青溪镇外的破庙积着厚厚的灰尘,蛛网在梁上垂落,风从破损的窗棂灌进来,带着秋日的凉意。
红豆提前半个时辰到了,将那半张仿品绣谱放在供桌上,又在神像后藏好一把淬了麻药的短刀——那是她用黄金从铁匠铺换来的,刀刃极薄,适合女子使用。她还在庙门两侧的立柱上缠了浸过煤油的丝线,只待时机一到,便能引燃。
日头爬到正中,破庙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独眼狼来了,却不止他一个,身后跟着八个精壮的匪徒,个个手持利刃,眼神凶狠。
“小娘们,倒有胆量。”独眼狼走进庙门,环刀往地上一戳,震起一片灰尘,“绣谱呢?”
红豆站在供桌旁,手里把玩着一枚绣针,脸上没什么表情:“人太多了,我怎么信你会放我走?”
“放你走?”独眼狼狞笑一声,“等拿到绣谱,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他挥了挥手,“给我搜!”
匪徒们立刻散开,翻箱倒柜地找起来。红豆看着他们靠近神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在这儿!”一个匪徒从供桌上拿起仿品绣谱,献宝似的递给独眼狼。
独眼狼接过,粗看几眼,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随即又皱起眉:“不对,这绣线的光泽不对,是假的!”他猛地抬头看向红豆,“真的在哪?!”
“想要真的?”红豆突然抓起供桌上的火折子,朝立柱扔去,“先问问我的针答应不答应!”
火折子落在浸油的丝线上,瞬间燃起熊熊火焰,将庙门堵得严严实实。匪徒们被浓烟呛得咳嗽,一时乱了阵脚。
红豆趁机窜到神像后,抽出短刀,朝着离得最近的匪徒刺去。刀刃划破皮肉的声音在嘈杂中格外清晰,那匪徒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了下去。
“抓住她!”独眼狼怒吼着,挥舞环刀朝红豆砍来。刀风凌厉,带着破空之声。
红豆侧身躲过,指尖的绣针脱手而出,刺中他握刀的手背。独眼狼吃痛,环刀险些脱手,眼神变得更加凶狠:“找死!”
他的刀法大开大合,招招致命。红豆不敢硬接,只能借着庙内的立柱躲闪,同时不断甩出绣针干扰。她的身影灵活如蝶,在刀光中穿梭,那些看似柔软的丝线,时而化作绊马索,时而缠向敌人的咽喉。
八个匪徒很快被解决了六个,剩下的两个也已带伤,瑟瑟发抖地看着眼前这个如修罗般的女子。
“你到底是谁?”独眼狼喘着粗气,手背的伤口在流血,视线因愤怒和疼痛有些模糊,“苏家的丫头,不可能有这等身手!”
红豆没回答,只是握紧了短刀。她想起原主记忆里,那些被杀害的族人,想起母亲临死前塞给她剪刀时的眼神,想起柳寡妇担忧的脸。这些画面在她脑海中翻腾,化作源源不断的力气。
“我是来取你狗命的人!”她低喝一声,身形猛地向前,短刀直刺独眼狼的胸口。
独眼狼下意识地用环刀去挡,却没注意到红豆另一只手里甩出的丝线——那丝线缠上了他的刀柄,被她用力一拽!
环刀的方向瞬间偏斜,短刀趁势而入,没入他的腹部。
独眼狼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口的刀,又抬头看向红豆,眼中充满了惊恐和不甘,最终轰然倒地,没了声息。
最后两个匪徒见状,吓得屁滚尿流,跪地求饶。红豆没杀他们,只是冷冷道:“滚。告诉所有人,黑风寨欠苏家的,今天还清了。”
匪徒们连滚带爬地跑了。破庙里只剩下红豆,还有燃烧的火焰和刺鼻的血腥味。
她走到独眼狼的尸体旁,从他怀里摸出一个油布包——那是原主记忆里,独眼狼从苏家抢走的另一半绣谱。
将两半绣谱拼在一起,完整的“凤穿牡丹”终于重现。金线绣成的凤凰展翅欲飞,牡丹丛中藏着的刀法图谱连贯而凌厉,仿佛能听见刀光破风之声。
【叮!成功手刃仇人,集齐完整“凤穿牡丹”绣谱,原主心愿进度100%。奖励积分350,总积分累计2830。即将传送至下一世界……】
系统的提示音响起时,破庙的火势越来越大。红豆将绣谱贴身藏好,转身走出庙门。
阳光洒在她身上,驱散了些许血腥气。她回头望了一眼燃烧的破庙,那里埋葬了仇恨,也埋葬了过去。
风吹起她的发丝,露出左耳后那颗小小的痣。她的眼神平静而坚定,仿佛前路的未知与艰险,都不过是待绣的图样,只待她用手中的针与线,一一描绘。
下一个世界会有什么?她不知道,但她知道,无论是什么,她都会好好走下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