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表白

几天后的傍晚，石凯的公寓被邵明明和唐九洲精心布置过。暖黄色的串灯在墙角蜿蜒，散发出柔和的光晕，几束淡雅的香槟玫瑰点缀在客厅各处，空气中弥漫着若有似无的清新花香。那架黑色的电钢琴被擦拭得一尘不染，静静地立在角落，仿佛今晚的主角之一。

何运晨站在钢琴边，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其实已经很平整的衬衫衣领。他的心跳得有些快，像揣了一只不安分的小兔子。口袋里，那张写着关键点的卡片似乎带着灼人的温度。

“放松点，运晨，”齐思钧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鼓励，“就当是平常的聚会。”

“就是，苏漾姐肯定也喜欢你！”唐九洲躲在厨房门后，探出半个脑袋，用气声喊道，手里还紧紧抓着一篮花瓣。

蒲熠星、郭文韬、周峻纬等人则分散在公寓的其他房间，屏息凝神，等待着“信号”。整个空间看似宁静，实则暗流涌动，充满了期待的张力。

门铃响了。

何运晨深吸一口气，与齐思钧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大步走向门口。拉开门，苏漾正站在门外，她穿着一条浅蓝色的连衣裙，脸上带着些许疑惑和好奇。

“怎么突然叫我来石凯这儿？是有什么惊喜吗？”她笑着问，目光不经意间越过何运晨，瞥见了屋内不同于往常的温馨布置，眼神微动。

何运晨侧身让她进来，声音比平时略微低沉：“嗯，是有一个……比较重要的环节。”

他引着她走到客厅中央。柔和的灯光下，玫瑰的香气愈发明显，苏漾似乎明白了什么，脸颊微微泛红，眼神中闪烁着期待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还记得这里吗？”何运晨看向那架钢琴，语气温柔，“我们第一次四手联弹的地方。”

苏漾点点头，目光柔和下来：“当然记得。那时候何律师还是个小节拍器呢。”

两人相视一笑，空气中弥漫着回忆的甜味。何运晨走到钢琴前坐下，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琴键上。

“最近，我练了一首新曲子，”他抬起头，目光专注地看向她，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只想弹给你一个人听。”

他没有再多说，指尖落下。舒缓而深情的旋律流淌出来，正是曹恩齐建议的那首《慢慢喜欢你》。他的弹奏算不上大师级，甚至在某些转音处能听出小心翼翼的痕迹，但每一个音符都饱满而真挚，节奏稳定，将歌曲里那种细腻的、慢慢累积的深情表达得淋漓尽致。

苏漾静静地听着，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他。她看着他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认真的侧脸，看着他因为专注而微抿的嘴唇，看着他指尖在琴键上温柔起伏。这首曲子，这个场景，还有眼前这个人，共同编织成一张细腻的网，将她轻轻包裹。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何运晨没有立刻起身，他沉默了几秒，仿佛在平复心情，然后才转过头，深深地望向苏漾。

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从口袋里拿出那张卡片，却没有看，只是紧紧攥在手里，仿佛那能给他力量。

“苏漾，”他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眼神却无比坚定，“我们认识的时间不算很长，但和你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都让我觉得无比真实和快乐。”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整理脑海中预演了无数遍的“陈述词”。

“从最开始，你指出我弹琴像节拍器，到后来我们一起吃饭、聊天、看书、看展览……我发现，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好像不再是那个只知道法律条文和逻辑推理的何运晨。我会因为你的一个笑容而开心很久，会偷偷记下你喜欢吃什么，会想要去了解你感兴趣的一切。”

他的语速不快，每一个字都清晰而郑重。

“你就像一道温暖的光，照进了我有些按部就班的世界，让一切都变得鲜活起来。我喜欢看你认真工作的样子，喜欢听你谈心理学见解时眼里的光，更喜欢我们之间那种不用言说就能懂的默契。”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说出了那句最关键的话：

“苏漾，我喜欢你。不是对朋友的那种喜欢，也不是对老师的欣赏，是想要成为你身边那个独一无二的人，想要参与你的未来，想要……和你正式地、以恋人的身份，一起谱写我们接下来的人生乐章。”

他的目光灼热而真诚，带着全部的期待和一丝忐忑，牢牢地锁住她的眼睛。

“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躲在厨房和房间里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苏漾看着他，看着他因为紧张而微微泛红的耳尖，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爱意和紧张，看着他手中那张被攥得有些发皱的卡片。她想起他笨拙却认真的练琴，想起他记得她随口提过的喜好，想起展览馆里他关于钢笔和慢时光的感慨，想起每一次相处时他带给她的安心与悸动。

她的眼眶微微发热，一种巨大的、名为幸福的暖流席卷了她的全身。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向前迈了一小步，拉近了他们之间最后的距离。

然后，她伸出手，轻轻握住了他那只紧握着卡片、有些微微汗湿的手。

“何运晨，”她的声音温柔而清晰，带着笑意，也带着无比的肯定，“你的‘代理意见’情感真挚，论证充分，完全说服了我。”

她顿了顿，在他骤然亮起的目光中，一字一句地说：

“我愿意。”

这三个字如同天籁。何运晨只觉得心中那块大石轰然落地，随之而来的是汹涌澎湃的狂喜。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反手握紧了她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融入骨血，脸上绽放出一个无比灿烂、毫无保留的笑容。

“哇哦！！！”

“成功了！！”

“撒花！撒花！”

伴随着激动的欢呼声，唐九洲和邵明明从厨房里冲了出来，将准备好的花瓣高高抛起。五彩缤纷的花瓣如同一场绚丽的雨，纷纷扬扬地落在相视而笑的两人身上。

蒲熠星、郭文韬、周峻纬等人也笑着从房间里走出来，掌声和祝福声瞬间充满了整个空间。

何运晨和苏漾在花瓣雨中相视而笑，手紧紧握在一起，仿佛握住了整个世界。故事的这一页，被浓墨重彩地写下了最甜蜜的开端。属于何运晨和苏漾的恋爱序曲，正式奏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