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将哥哥安置在古董店阁楼时，Phukong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雀跃：“哥！他体内的诅咒真的在退！玉佩的金光好像在和他的血脉共鸣！”

Punn蹲在床边，指尖轻轻拂过哥哥沉睡的眉眼。对方的脸色已经褪去了之前的青黑，呼吸平稳，手腕上的荆棘玫瑰印记与自己的隐隐呼应，像是两朵在阳光下并肩绽放的花。他能“听”到哥哥体内诅咒的嘶吼越来越微弱，被玉佩散发的金光和他渡过去的力量层层压制，如同退潮的海水。

“爸妈当年选择用裂隙封印他，果然是对的。”Punn低声道，“裂隙的力量虽然危险，却也能暂时锁住诅咒的根源。”

Ramil端着一碗温水走进来，闻言点头：“绝对纯血的血脉本就与天地同息，玉佩是父母的心血所铸，刚好能引导他自身的力量对抗诅咒。”他将水放在床头柜上，看着沉睡的人，“比我想象中顺利得多。”

Punn笑了笑：“或许是他自己也在努力吧。”他能“听”到哥哥潜意识里的执念——对亲情的渴望，对自由的向往，这些都成了对抗诅咒的力量。

接下来的几天，哥哥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好。第三天清晨，他终于睁开了眼，金色的瞳孔里虽然还有些迷茫，却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暴戾。看到守在床边的Punn，他愣了几秒，嘴唇动了动，发出沙哑的声音：“小……Punn？”

这是父母生前对他的昵称。

Punn的眼眶瞬间红了，用力点头：“是我，哥。”

哥哥看着他，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释然和愧疚：“对不起……让你和爸妈担心了。”

原来他虽然被诅咒控制，却能模糊地感知到外界的事，知道是弟弟救了自己。

“都过去了。”Punn握住他的手，“以后我们一起面对。”

哥哥反握住他的手，眼眶也红了。

Noo得知自己多了个“大哥哥”时，兴奋得围着哥哥转了好几圈，把自己偷偷藏的糖果全掏了出来：“大哥哥，这个给你吃，很甜的！吃了就不疼了！”

哥哥看着他手腕上淡淡的印记，又看了看Punn，眼底闪过一丝了然，温柔地摸了摸Noo的头：“谢谢你，小不点。”

古董店因为多了一个人，变得更加热闹。哥哥虽然刚醒来不久，却已经显露出绝对纯血的强大实力——他能与植物沟通，让院子里的玫瑰在寒冬腊月也能盛开；能轻易看透古董的来历，帮Punn解决了好几个鉴定难题。

这天下午，Punn正在给一幅古画补色，哥哥突然走到他身边，指着画中一处不起眼的角落：“这里少了一笔。”

Punn愣了一下，仔细看去，果然发现画中仕女的裙摆处有一道极淡的痕迹，像是未完成的笔触。“你怎么知道？”

“这画是当年母亲的陪嫁，”哥哥笑了笑，“她总说画师把裙摆的弧度画得太僵硬，想自己补一笔，结果还没动笔就遇到了变故。”

Punn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这些关于父母的细节，哥哥记得比他清楚得多。

“爸妈……当年是不是很辛苦？”Punn低声问。

哥哥沉默了几秒，点头：“诅咒出现后，他们几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一边要瞒着族里的人，怕你哥哥被当成异类处决；一边要想办法压制诅咒，研究禁术时，父亲的头发一夜之间白了大半。”他顿了顿，看向Punn，“但他们从未后悔过，尤其是提到你时，眼里的光藏都藏不住。”

Punn低下头，继续补色，眼眶却有些发热。

Ramil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兄弟俩，金色的瞳孔里带着温柔的笑意。这些天他忙着处理王室卫队的事务，却总会准时回来和他们一起吃饭，听哥哥讲过去的事。Punn能“听”到他心里的想法：【这样的日子，真好。】

傍晚时分，大长老突然带着几个妖族首领来访，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盒子。

“恭喜Punn大人找回兄长。”大长老将盒子递给Punn，“这是妖界的‘同心草’，能稳固魂魄，或许对您兄长的恢复有帮助。”

Punn打开盒子，里面的草叶泛着淡淡的绿光，散发着平和的气息。“多谢。”

“应该的。”大长老笑了笑，“要不是您和Ramil首领出手，我们妖族恐怕已经沦为超管局的实验品了。现在超管局的残余势力都被清除，裂隙也在慢慢愈合，这都是您二位的功劳。”

哥哥看着他们，突然开口：“裂隙愈合只是暂时的。噬心者的本体还没出现，它留下的隐患迟早会爆发。”

大长老的脸色凝重起来：“您知道噬心者的本体在哪？”

哥哥点头：“当年它偷袭母亲时，我感觉到它的气息与‘虚无之境’相连。那是个介于各界之间的夹缝，也是它的老巢。”

Punn和Ramil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了然。难怪一直找不到噬心者的本体，原来藏在那种地方。

“那我们……”

“先不急。”哥哥打断Punn，“虚无之境凶险异常，我们需要准备周全。而且……”他看向Punn和Ramil，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有些事，比打怪重要。”

Punn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哥哥指的是什么，脸颊有些发烫。

Ramil却上前一步，握住Punn的手，金色的瞳孔里带着认真：“不管什么时候，我都陪你。”

大长老和妖族首领们见状，纷纷笑着告辞，临走时还暧昧地冲他们眨了眨眼。

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三人，Noo早就抱着糖果睡着了。哥哥看着他们交握的手，笑得意味深长：“我就说爸妈当年总念叨‘预言’，原来是真的。”

Punn挑眉：“爸妈知道预言？”

“何止是知道，”哥哥回忆道，“他们当年还偷偷给你俩算过命，说你们是天定的缘分，能一起平定三界之乱。”

Punn：“……”

Ramil却笑得更开心了，握紧了Punn的手：“看来我们得努力了，不能辜负爸妈的期望。”

Punn瞪了他一眼，却没有抽回手。

夜色渐深，月光透过窗户洒进客厅，落在三人身上，温柔而静谧。哥哥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嘴角带着安心的笑意；Punn和Ramil坐在地毯上，低声说着话，偶尔传来一两声轻笑。

Punn知道，虚无之境的挑战还在等着他们，噬心者的威胁也并未彻底解除。但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害怕或迷茫。

只要身边的人还在，再长的永夜，也会迎来破晓的暖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