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古董店的阁楼被改造成了一间小小的画室，Punn正站在画架前，给一幅未完成的油画补色。画布上是古堡的玫瑰园，月色溶溶，花瓣上沾着露珠，正是他记忆中父母最爱的场景。

“这里的光影不对。”一只微凉的手轻轻覆在他的手背上，带着熟悉的气息。Ramil从身后靠过来，下巴抵在他的肩窝，金色的瞳孔映着画布上的色彩，“母亲说过，月光下的玫瑰，边缘会泛着银色的光晕。”

Punn的心跳漏了一拍，指尖的画笔微微一颤，在画布上留下一点多余的颜料。他能“听”到Ramil心里的声音，温柔得像羽毛拂过心尖：【他的头发好软，带着松节油的味道，很好闻。】

“别闹。”Punn试图推开他，脸颊却不受控制地发烫。自从哥哥醒来后，Ramil似乎越来越“得寸进尺”，总喜欢在没人的时候黏着他，用各种理由靠近。

Ramil却抱得更紧了，温热的呼吸洒在他的颈侧：“没闹，在教你画画。”他的指尖轻轻划过画布上的玫瑰，“你看，这样是不是更像了？”

Punn顺着他的动作看去，果然，被Ramil调整过的光影显得更加灵动，仿佛真的有月光落在花瓣上。他有些惊讶：“你还会画画？”

“以前学过一点。”Ramil笑了笑，“自然纯血的王室，要学的东西可多了，不止是打架。”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只是后来沉睡了百年，很多事都快忘了。”

Punn能“听”到他心里的失落，像被雨水打湿的羽毛。他转过身，看着Ramil金色的瞳孔，伸手轻轻抚平他眉间的褶皱：“没关系，以后我陪你一起记起来。”

Ramil的眼睛亮了起来，像被点燃的星辰。他握住Punn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这里，一直都记得。”

阁楼里很安静，只有窗外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两人越来越清晰的心跳声。Punn看着Ramil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眼底清晰的自己，突然觉得，或许不用等到虚无之境，有些事，现在就可以做。

他踮起脚尖，轻轻吻上了Ramil的唇。

很轻，很软，像羽毛落在雪地上。

Ramil愣住了，金色的瞳孔里满是难以置信，随即被汹涌的温柔淹没。他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带着压抑了许久的渴望，小心翼翼，又带着不容错辨的珍惜。

Punn能“听”到他心里的声音，炽热而真挚：【原来心动是这种感觉，像阳光穿透云层，像玫瑰在心底绽放。】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缓缓分开，额头相抵，呼吸交缠。

“Punn……”Ramil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金色的瞳孔里仿佛有星星在跳动。

Punn的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却还是鼓起勇气，迎上他的目光：“嗯。”

“我……”Ramil刚想说什么，楼下突然传来Noo的大喊：“哥！Ramil先生！大哥哥说要教我们做南瓜灯！”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Punn轻轻推了他一把：“下去吧。”

Ramil却没动，只是低头，又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才笑着转身下楼。

Punn站在原地，摸了摸自己发烫的嘴唇，心跳快得像要蹦出来。他能“听”到自己心里的声音，雀跃得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种感觉。

楼下客厅里，哥哥正拿着一把小刀，教Noo和Kael雕刻南瓜。Noo笨手笨脚的，把南瓜刻得歪歪扭扭，还差点切到手指，被Kael眼疾手快地按住。

“小心点。”Kael的声音依旧低沉，却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他拿过Noo手里的小刀，“我帮你刻。”

Noo看着他专注的侧脸，耳朵尖悄悄红了。他能闻到Kael身上淡淡的松木香，混合着阳光的味道，让人觉得很安心。

“刻个小兔子吧！”Noo提议道，“我属兔的。”

“好。”Kael点头，手指灵活地在南瓜上滑动，很快，一个栩栩如生的兔子南瓜灯就成型了。

Noo看着南瓜灯，眼睛亮晶晶的：“Kael，你好厉害！”

Kael的耳根红了，把南瓜灯递给Noo：“给你。”

“谢谢！”Noo接过南瓜灯，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塞到Kael手里，“这个给你，奖励你的。”

是颗牛奶糖，包装纸上画着两只依偎在一起的小兔子。

Kael握着那颗糖，感觉手心烫得厉害，轻轻“嗯”了一声。

Punn和Ramil走下楼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哥哥在给南瓜灯装蜡烛，Noo举着兔子南瓜灯兴奋地转圈，Kael站在一旁，看着Noo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回来啦？”哥哥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嘴角带着了然的笑，“快来帮忙，今晚可是万圣夜，得好好庆祝一下。”

Punn这才想起，今天是人类的万圣夜。难怪Noo从早上就念叨着要做南瓜灯。

“我来做苹果派吧。”Punn走进厨房，“以前在孤儿院，院长妈妈总说万圣夜吃苹果派，能赶走坏运气。”

“我帮你。”Ramil立刻跟了进去。

厨房很小，两人站在一起难免会碰到彼此。Punn洗菜时，Ramil就站在他身后切苹果，手臂偶尔碰到他的腰，引得Punn一阵战栗。

“小心手。”Punn提醒道，看到Ramil差点切到手指。

Ramil笑了笑：“被你分心了。”

Punn的脸又红了，没好气地把一颗洗好的草莓塞到他嘴里：“堵上你的嘴。”

草莓很甜，带着Punn指尖的温度，甜到了Ramil的心里。他嚼着草莓，眼神温柔地看着Punn忙碌的背影，觉得这样的日子，就算过一辈子，也不会腻。

苹果派烤好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客厅里点起了南瓜灯，暖黄的光映在每个人脸上，温馨而热闹。Noo戴着哥哥做的巫师帽，举着南瓜灯跑来跑去，Kael跟在他身后，生怕他摔倒。

哥哥端起一杯红酒，笑着对Punn和Ramil说：“敬我们失而复得的家人，敬我们即将面对的未来。”

“敬家人。”Punn和Ramil碰了碰杯，目光在空气中交汇，带着只有彼此才懂的温柔。

晚饭后，Noo困得睁不开眼，靠在Kael怀里就睡着了。Kael小心翼翼地把他抱回房间，动作轻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

哥哥也回了房间，临走时拍了拍Punn的肩膀，笑得意味深长。

客厅里只剩下Punn和Ramil，南瓜灯的光忽明忽暗，映在两人脸上。

“出去走走？”Ramil提议道。

“好。”

两人并肩走在月光下的街道上，影子被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晚风吹起Punn的头发，拂过Ramil的脸颊，带着淡淡的清香。

“Punn，”Ramil突然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他，“等解决了噬心者，我们去古堡看看吧。”

“古堡不是早就成废墟了吗？”

“可以重建。”Ramil的眼睛里闪着憧憬的光，“我们可以在那里种满玫瑰，像你画里的那样。再建一个很大的画室，你可以每天画画。我还可以在院子里养几只独角兽，Noo肯定会喜欢的。”

Punn看着他描绘未来的样子，心里暖暖的：“好啊。”

他能“听”到Ramil心里的想法：【想和他一起，过很多很多个这样的夜晚，看很多很多次这样的月亮。】

Ramil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月光温柔，星光璀璨，仿佛在见证这个简单而郑重的约定。

Punn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挑战或许还很多。但只要身边有Ramil，有家人，无论什么困难，他都有勇气去面对。

因为爱，从来都是最强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