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艾略特离开后的第三天，古堡的厨房突然多了个“新帮手”。那是个看起来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叫林默，据说是艾略特派来的“生活助理”，负责帮着打理古堡的日常杂务，尤其擅长做甜点。

“Noo少爷，尝尝我做的提拉米苏？”林默端着一个精致的玻璃碗走进客厅，笑容腼腆，眼睛却时不时瞟向趴在Noo腿上的小黑。

Noo正忙着给小黑梳毛，闻言抬头，眼睛一亮：“哇！看起来好好吃！”他拿起勺子尝了一口，满足地眯起眼，“比我做的月光糕还好吃！Kael你也尝尝！”

Kael接过勺子，却没立刻吃。他盯着林默的手腕——那里有一道极淡的疤痕，形状像个扭曲的蛇头，是好战派内部的标记。他不动声色地尝了口提拉米苏，味道确实不错，却在舌尖尝到一丝极淡的苦涩，像是混入了某种抑制妖力的草药。

“林默先生很会做甜点啊。”Kael放下勺子，声音平淡，“以前在联邦特殊事务部工作吗？”

林默的手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随即笑道：“是啊，以前在后勤部帮忙，偶尔给部长做点心。”

Punn坐在沙发上翻着古籍，眼角的余光瞥见林默藏在身后的手正偷偷按动一个微型按钮——那是好战派特制的信号器，能定位非人类的能量源。而信号器对准的方向，正是小黑。

“林默先生好像很喜欢小黑？”Punn突然开口，合上古籍，金色的瞳孔里带着一丝玩味，“从早上到现在，已经看了它十七次了。”

林默的脸瞬间白了，强装镇定：“没、没有，就是觉得这只猫很可爱……”

小黑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从Noo腿上跳下来，弓起身子对着林默炸毛，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它颈后的绒毛翻开，露出那块被修复的皮肤，那里竟隐隐透出红光——是追踪器残留的能量被激活了。

“它好像不喜欢你呢。”Noo挠了挠头，没明白为什么前一秒还温顺的小黑突然变得暴躁。

林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手悄悄摸向腰间——那里藏着一把注射枪，里面装着能让非人类瞬间失去行动力的药剂。他接到的命令是：趁乱抓住小黑，带回好战派的基地。

就在他准备动手的瞬间，Kael突然起身，挡在了Noo面前。他的指甲变得尖锐而漆黑，眼底闪过一丝狼人的猩红：“好战派的狗，也敢在古堡撒野？”

林默没想到自己的身份会被识破，脸色骤变，抓起注射枪就朝小黑射去。

“小心！”Noo惊呼。

小黑却灵活地躲开了，身影一晃，竟在原地留下一串黑色的残影——那是噬心者的本能防御。残影炸开，化作无数细小的黑虫，嗡嗡地扑向林默，钻进他的衣领里。

“啊！”林默发出一声惨叫，浑身痒得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手里的注射枪掉在地上，“什么东西！快走开！”

Kael上前一步，一脚踩住他的手腕，声音冷得像冰：“艾略特派你来，就是让你做这种事？”

林默疼得龇牙咧嘴，却还在嘴硬：“你们别乱来！我是联邦的人！伤了我，就是和整个联邦为敌！”

“联邦？”哥哥从书房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的录音笔，“刚才你说的‘好战派’‘抓噬心者’，我都录下来了。你说艾略特听到这个，会怎么处置你？”

林默的脸彻底白了，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他知道，和平派和好战派势同水火，这段录音足以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Punn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谁派你来的？目的是什么？”

林默咬紧牙关，不肯说话。

小黑突然跳到他面前，对着他“喵”了一声。诡异的是，随着它的叫声，林默的眼神渐渐变得迷茫，像是被控制了。

“是……是副部长派我来的。”林默喃喃道，“他说只要抓住噬心者，就能证明非人类都是危险的，到时候就能推翻艾略特，掌控整个特殊事务部……”

原来好战派的副部长一直觊觎着部长的位置，想用小黑做文章，挑起人类和非人类的矛盾，趁机夺权。

“看来和平派的日子也不好过。”Ramil冷笑一声，“连自己的副手都管不住。”

“处理掉吧。”Punn对Kael说，“别脏了古堡的地。”

“是。”Kael拖着林默往外走，林默还在迷迷糊糊地说着胡话。

小黑抖了抖毛，走到Punn脚边蹭了蹭，像是在邀功。

“你倒是厉害。”Punn笑着摸了摸它的头，“居然还会精神控制？”

小黑“喵”了一声，跳到桌子上，用爪子推开一个糖罐——里面装着它最爱的小鱼干糖。

Noo看着这一幕，突然笑了：“原来小黑不是只会偷糖啊，还是个小英雄呢！”

傍晚时分，艾略特的通讯符突然亮起。他看到Punn发来的录音和林默被绑的照片时，气得砸碎了办公室的花瓶。

“废物！一群废物！”艾略特对着通讯符怒吼，“Punn先生，这件事是我失察，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交代就不必了。”Punn的声音很淡，“我只是想告诉你，管好你的人。再有下次，就不是绑起来这么简单了。”

挂了通讯符，艾略特立刻拨通了一个号码，语气冰冷：“把副部长给我抓起来，罪名是‘意图挑起两界战争’。”

电话那头的人愣了一下：“部长，这样会不会太……”

“执行命令！”艾略特打断他，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他早就想除掉这个野心勃勃的副手了，Punn正好给了他一个完美的借口。

古堡里，Punn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看来我们这位和平派部长，比想象中聪明。”Ramil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杯热牛奶。

“聪明才好。”Punn接过牛奶，“至少他知道，和我们为敌，没有好下场。”

小黑蜷缩在Noo的怀里，打着小呼噜。经过这次“战斗”，它似乎更黏人了，时不时用头蹭Noo的手心，把最软的肚皮露出来给大家摸。

Kael坐在一旁，默默地给Noo剥着橘子，眼神温柔。他能“听”到Noo心里的想法：【小黑好厉害，Kael也很厉害，有你们在真好。】

哥哥靠在沙发上，翻看着一本新的古籍，偶尔抬头看看打闹的几人，眼底带着欣慰的笑。

客厅里的灯光暖黄而柔和，映着每个人的笑脸。谁也没有再提好战派和副部长的事，仿佛刚才的紧张只是一场幻觉。

Punn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好战派不会因为一个副部长倒台就彻底消失，人类和非人类之间的矛盾也不会轻易化解。

但那又如何？

他低头看着身边的Ramil，又看了看客厅里温馨的景象，心里充满了暖意。

只要他们一家人在一起，就算前路还有更多风雨，也能笑着面对。

至于那些藏在暗处的阴谋……

就让它们来吧。

反正他们有的是时间，也有的是手段，一一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