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9.22.湖北
我最穷的那几年,可以说是过得非常悲惨了。
上高中的时候,我和宋亚轩曾经穿过同一条裤衩,捡地上的烟屁股抽。有时天黑了去食堂,捡别人没吃完的剩菜吃。
没事情做又悲伤的时候,也没钱找个地方潇洒,只能两个人坐在六渡桥下面买两瓶冰红茶喝西北风。
再买包红双喜,大眼瞪小眼。
不过宋亚轩心态比我好多了,他是一个很乐观的人。被他爸喝完酒差点打成残废,我去镇上的小诊所看他,他一只腿打着石膏,手里还吃着腌菜包子。
宋亚轩我让你帮我带的七匹狼呢?
宋亚轩你别告诉我你两手空空来的。
我翻了个白眼,把他头一拍。
望晴被打成这样还想着抽狼子,你也是个神人了。
望晴姐姐哪来的钱给你带东西?能来照顾你,给你端屎盆子就不错了。
说着,我去旁边把书包放下,里面装着很多捡来或几毛钱买的上一届的教辅资料,沉甸甸的。
宋亚轩委屈的转过身,往被子里一钻,索性不说话。
再看着他身上那些伤口,和打了石膏的腿,还有这瘦弱的身子,看起来可怜极了。
我默默在心里叹息。
宋亚轩,等望晴有一天有钱了,就不会让你受苦了。
……
我去贺峻霖开的按摩店上班,我没成年,但还是拥有了洗脚小妹的工作,因为他是我上初中的时候认的拐子,这边又是镇上,小店对年龄没什么要求,只要有手有脚,肯干活,就有人要你。
贺峻霖以前是个无业游民,去搞了段时间德州和金花,赚了点钱,后面又输了很多,本来还有两百多万,现在手里现在没什么钱了,花二三十万开了个按摩店。
我们明面上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但他一直都挺照顾我。
上初中的时候,我实在没钱吃饭了,勾搭其他班的男生给我买便当,被他女朋友发现了,他女朋友是个精神小妹,带了群人在校门口堵我。
是贺峻霖带人骑着摩的来帮我,基本都是成年人,力气大,把那群人打的牙齿都掉了。从这件事之后,再没人敢惹我。
——也从那之后,我定期会在贺峻霖那里收到一笔够我吃饭的钱。
贺峻霖来了。
贺峻霖我今天恰好没什么事,来看看店里,有我在,你刚好可以休息一下。
贺峻霖今天你就晚点再去按吧,陪我去吃饭。
其他在大厅没上到钟的女员工纷纷往我这里打量。
贺峻霖瞄了她们一眼,没听我说话,挽着我的肩膀就出了店门。
他拿出车钥匙,按了按,奔驰E车灯双闪。这是他最有钱的时候买的,60万。对我来说是个天文数字,但对当时的他来说,就只是洒洒水。
他也穷困过,我问他为什么不把车卖了,他说女人不懂这些,我没吭声,我能懂才奇了怪了。我这种穷屌丝,管什么情调高雅?要是我没钱了,我都得把房子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