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痕

徐飞他们还有一个月就要高考了，所以虽然徐飞很在意那个怪兽的事，但也没办法分太多的时间。

晚自习的铃声刚落，教室里的嘈杂声，就逐渐低了下去。吕扬用胳膊肘碰了碰徐飞的校服袖子，把一张写满公式的草稿纸推过去：“你看看这道解析几何，我算第三遍还是和答案对不上，是不是答案印错了？”

徐飞正盯着窗外的晚霞出神，被他一碰才回过神，接过草稿纸扫了两眼：“你第三步设的参数有问题，x和y的范围没标，后面自然错了。”

徐飞的笔停在草稿纸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纸面。他脑子里突然闪过三天前怪兽化成泥浆的画面——那团泥浆在地面留下的深色印记，还有当时空气中奇怪的金属味。这几天忙着赶模拟卷，居然把取样本的事忘了。要是能拿到一点残留的物质，说不定能弄明白陨石和怪兽到底有什么关系。

“喂，发什么呆？”吕扬见他半天没说话，又戳了戳他，“不会是怕考不上吧？你成绩那么稳，担心个屁。”

“不是担心考试。”徐飞把笔放下，压低声音，“你还记得三天前在台球厅附近遇到的怪兽吗？我想去现场看看，说不定能找到点东西。”

吕扬的手猛地一顿，铅笔芯“咔嚓”断了一截。他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同学都在低头做题，才凑过去：“你疯了？新闻都说政府在调查，现场肯定有警察守着吧？万一再遇到怪兽怎么办？”

“不会有警察了，那天新闻里只说调查原因，没封现场。”徐飞回忆着当天的情况，“而且怪兽最后化成泥浆了，说不定会留下痕迹。我就去看看，很快回来，不耽误复习。”

“你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去。”吕扬皱着眉，把断了的铅笔芯抽出来，“上次跑马拉松都快把我累死了，再遇到怪兽，我可没力气跑第二次。”

徐飞早知道他会这么说，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黑色布袋，递给吕扬：“这里面是我做的应急灯，还有防烟雾的口罩。你要是不放心，就在离现场两条街的便利店等我，我二十分钟内肯定出来。”

吕扬看着那个布袋，又看了看徐飞认真的眼神，最终叹了口气：“服了你了，好奇心比猫还重。行吧，我陪你去，但你要是敢超时，我就直接报警说你失踪。”

徐飞嘴角勾了勾，把布袋收回来：“放心，不会超时。今晚下晚自习后就去，别告诉别人。”

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响起时，天已经全黑了。两人背着书包，故意绕开平时走的大路，沿着僻静的小巷往台球厅方向走。越靠近现场，周围的路灯就越暗，偶尔有晚归的行人匆匆走过，脚步都比平时快了不少。

“就是前面那个路口。”徐飞指着不远处的拐角，那里正是四天前怪兽出现的地方。他从书包里掏出之前用的隐形布，快速披在身上，又把一个小型手电筒递给吕扬：“你在这边的公交站等我，我去路口看看。”

吕扬接过手电筒，手有点抖：“小心点，有事就喊我。”

徐飞点点头，他走到拐角处，打开手电筒，光束照在地面上——三天前怪兽停留的地方，果然有一块深色的印记，比周围的地面颜色深很多，摸上去还有点黏手。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密封袋，蹲下身，用镊子轻轻夹了一点印记上的残留物，放进袋子里。就在他准备起身时，手电筒的光束突然照到了印记边缘的一个东西——是一小块银色的碎片，大概指甲盖大小，表面泛着微弱的光泽，不像是普通的金属。

徐飞心里一动，赶紧把碎片也放进密封袋里，拉上拉链，揣进怀里。他快速检查了一下周围，确定没有其他异常，就转身往公交站跑。

“怎么样？拿到东西了吗？”吕扬见他跑回来，赶紧迎上去。

“拿到了，一点残留物，还有一块碎片。”徐飞把隐形布收起来，拉着吕扬往回走，“回去我看看能不能检测出什么，有结果了告诉你。”

两人并肩走在小巷里，手电筒的光束在地面上晃来晃去。吕扬看着徐飞藏在怀里的密封袋，突然开口：“徐飞，你说那块碎片，会不会是陨石上掉下来的？”

徐飞脚步顿了顿，抬头看向夜空——今晚没有星星，只有一层薄薄的云。他想起地下室里那些奇怪的设备，还有自己模糊的记忆，轻声说：“不知道，但很快就会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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