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拉着行李箱走到宿舍楼下时,雨还没停。细密的雨丝打在伞面上,发出沙沙的响,像极了他第一次和刘耀文在练习室练和声时,窗外的雨声。
行李箱的轮子碾过积水,溅起小小的水花,打湿了他的裤脚。他回头望了一眼宿舍楼上亮着的窗户——那是刘耀文的房间,灯还开着,大概还在对着镜子练新学的舞蹈动作,就像以前无数个夜晚一样。
宋亚轩的手指攥紧了伞柄,指节泛白。他想起上周和刘耀文在江边散步,刘耀文指着远处的广告牌说:“等我们下次开演唱会,要把名字挂在最高的地方,让所有人都看见。”当时他笑着点头,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等到那一天。
“亚轩?”
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宋亚轩的身体瞬间僵住。他慢慢转过身,看见刘耀文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头发湿了大半,贴在额头上,手里还攥着他落在枕头边的纸条。
“你要去哪儿?”刘耀文的声音发颤,他往前走了两步,雨水顺着脸颊往下淌,分不清是雨还是泪,“这张纸条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别找我’?”
宋亚轩别过脸,不敢看他的眼睛。他怕自己一看见刘耀文泛红的眼眶,就会忍不住扔掉行李箱,跑回他身边,把所有的话都说出来。“我……”他张了张嘴,声音哑得厉害,“我想回重庆待一段时间,嗓子不好,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养养。”
“养嗓子为什么要偷偷走?”刘耀文快步走到他面前,抓住他的胳膊,掌心滚烫,“你是不是觉得我会拦着你?还是你觉得,我们的约定不算数了?”
宋亚轩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混着雨水砸在刘耀文的手背上。“我怕……”他哽咽着说,“我怕我的嗓子好不了,怕我再也不能和你一起唱歌,怕我会拖累你……”
“你在胡说什么!”刘耀文用力把他拉进怀里,用外套紧紧裹住他,“我说过,不管你能不能唱歌,我都在你身边。我们的约定是一起唱到30岁,不是你一个人唱,也不是我一个人唱!”
宋亚轩埋在他怀里,哭得浑身发抖。他知道刘耀文说的是真的,可医生的话像魔咒一样在他耳边响——“再用嗓过度可能永久性损伤”。他不敢赌,不敢拿自己的嗓子赌,更不敢拿刘耀文的期待赌。
“耀文,你让我走吧。”宋亚轩推开他,擦了擦眼泪,“等我嗓子好了,我一定回来找你,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开演唱会,好不好?”
刘耀文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他知道宋亚轩的脾气,一旦决定了的事,就不会轻易改变。他松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银色吊坠——是个迷你的麦克风造型,是去年宋亚轩生日时,他攒了三个月的零花钱买的。
“你拿着这个。”刘耀文把吊坠塞进宋亚轩手里,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掌心,“想我的时候,就看看它。不管你在重庆待多久,我都会等你回来。还有,”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如果嗓子不舒服,一定要去看医生,别硬扛。”
宋亚轩攥紧手里的吊坠,冰凉的金属贴着掌心,却暖得让他想哭。他点了点头,拉着行李箱转身就走,不敢再回头——他怕自己一回头,就再也走不了了。
刘耀文站在原地,看着宋亚轩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雨幕里,直到再也看不见,才缓缓蹲下身,捂住脸哭了起来。路灯的光落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孤零零的,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
同一时间,贺峻霖坐在严浩翔的车里,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严浩翔明天就要去拍那个三楼威亚的戏了,他劝了好久,严浩翔都不肯放弃。
“你真的不能不去吗?”贺峻霖的声音带着点恳求,“我们可以慢慢攒钱买相机,不用急这一时的。”
严浩翔腾出一只手,握住他的手,掌心暖暖的:“我答应过给你买的,不能食言。而且这个外务的酬劳很高,拍完我们就能去看日落,去吃火锅了。”
贺峻霖别过脸,不说话。他知道严浩翔是为了他,可他宁愿不要相机,不要日落,不要火锅,也想让严浩翔平平安安的。他想起上周偷偷翻到的严浩翔的体检报告,上面“心脏功能异常,建议避免剧烈运动”的字样,像根刺一样扎在他心里。
“浩翔,”贺峻霖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如果……如果明天拍摄的时候不舒服,一定要立刻停下来,好不好?”
严浩翔转过头,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心里疼得慌。他伸手擦掉他的眼泪,笑着说:“放心吧,我身体好得很,不会有事的。等我拍完,就带你去吃你最爱的那家火锅,加三倍的肥牛。”
贺峻霖点了点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闭上眼睛。他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明天一切都能顺顺利利的,希望严浩翔能平平安安地回来。可他不知道,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朝着他最害怕的方向转动了。
丁程鑫回到自己的公寓时,已经是凌晨了。他把自己摔在沙发上,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像被掏空了一样。桌上还放着他和马嘉祺一起买的情侣杯,杯子上印着他们的英文名,旁边是马嘉祺上次忘在这里的围巾——是灰色的,和他的外套很配。
丁程鑫拿起围巾,抱在怀里,眼泪无声地掉了下来。他想起马嘉祺在公寓里说的那些话,想起他眼里的痛苦和决绝,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马嘉祺一定是有苦衷的,那些黑料,那些绝情的话,都是假的。
他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电脑前,打开了自己的邮箱。里面有一封他昨天收到的匿名邮件,发件人没有署名,只有一个附件。当时他因为马嘉祺的事心烦意乱,没来得及看。
丁程鑫点开附件,里面是一个文档,文档里记录的,是公司高层这些年压榨艺人、买卖资源、甚至修改艺人合约的证据,还有……他自己早年合约漏洞的补充文件,上面写着“此漏洞已由马嘉祺于2028年11月自愿承担责任,若后续曝光,所有后果由马嘉祺一人承担”。
丁程鑫的手开始发抖,眼泪模糊了视线。他终于明白了,马嘉祺为什么要伪造黑料,为什么要对他说那些绝情的话,为什么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扛在自己身上——他是为了保护自己,为了不让自己被卷进公司的黑幕里,为了让自己能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马嘉祺,你这个傻子……”丁程鑫哽咽着说,他抓起手机,拨通了马嘉祺的电话,可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提示音。
他疯了一样冲出公寓,往马嘉祺的公寓跑。他要找到马嘉祺,要告诉他,他什么都知道了,他不要什么单飞资源,他只要和马嘉祺一起,一起扛过所有的困难,一起实现他们的约定。
可当他跑到马嘉祺的公寓楼下时,却看见楼下停着一辆警车,几个警察正从公寓里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黑色的袋子——里面装的,像是马嘉祺的外套。
丁程鑫的心脏骤然停跳,他冲过去,抓住一个警察的胳膊,声音发颤:“警察同志,里面的人呢?马嘉祺呢?他怎么了?”
警察看了他一眼,语气严肃地说:“你是马嘉祺的家属吗?我们接到举报,马嘉祺涉嫌伪造证据、诽谤他人,现在已经被我们带回警局调查了。”
丁程鑫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他看着警察手里的黑色袋子,看着紧闭的公寓大门,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他知道,马嘉祺这一去,恐怕很难再出来了——公司高层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马嘉祺……”丁程鑫的声音很轻,带着绝望,“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为什么不告诉我……”
雨水又开始下了,打在他的脸上,冰冷刺骨。丁程鑫站在原地,看着警车慢慢驶远,直到再也看不见,才缓缓蹲下身,捂住脸,放声大哭起来。他不知道,接下来的路,他该一个人怎么走,不知道没有马嘉祺的日子,他该怎么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