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的清晨，苏州小巷还浸在薄雾里，就被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炸醒了。巷口张婶家的儿子正举着一串小鞭炮，火星子溅在青石板上，留下点点焦痕。林家小院里，宋莹正帮安安系新棉袄的扣子——那是件粉色的确良棉袄，是林武峰上个月托人从上海带回来的，领口绣着朵小梅花，安安穿上，衬得小脸更白了。
宋莹“慢点穿，别扯着线。”
宋莹手轻，帮安安理了理衣角，又转头看林栋哲，
宋莹“你也把新外套穿上，别总敞着怀，冻着了。”
林栋哲的新衣服是件蓝色的灯芯绒外套，他正蹲在地上帮安安捡掉在地上的布娃娃，听见宋莹的话，胡乱把外套往身上一套，拉链拉到一半就卡住了，急得他皱眉头。安安见状，伸手帮他扯了扯拉链：
林念安1.0“哥哥，慢点拉。”
林栋哲立刻笑了，任由安安帮他整理，嘴上还说：
林栋哲1.0“等会儿玲姨他们来，我要跟图南哥去放鞭炮！”
他黏安安惯了，连穿衣服都要等着安安帮忙，眼里的依赖藏都藏不住。
刚收拾好，房门口就传来黄玲的声音：
黄玲“宋莹，宋莹，开门！”
宋莹赶紧迎出去，就看见黄玲穿着件枣红色的棉袄，手里提着个布包，庄超英跟在后面，手里攥着两盒水果糖，庄图南和庄筱婷跟在旁边——庄图南穿了件灰色的中山装，背着个军绿色的书包，一看就是要把红包存起来的样子；庄筱婷穿了件黄色的小棉袄，辫子上还系着红绸带，蹦蹦跳跳的。
宋莹“快进来！”
宋莹笑着接过黄玲手里的布包，
宋莹“这里面是啥好东西？”
黄玲“就是我老家的特产，给孩子们尝尝。”
黄玲说着，往屋里瞅了瞅，
黄玲“安安和栋哲穿新衣服啦？真俊！”
安安赶紧拉着庄筱婷的手，把她带到桌边：
林念安1.0“筱婷，你看我妈妈给我买的布娃娃，还有新棉袄。”
她还从抽屉里拿出一把花生糖，递了几颗给庄筱婷，又分给跟在后面的吴珊珊——吴珊珊一家正好也到了，张阿妹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棉袄，手里牵着张小敏，身后跟着吴军。
“哟，都到齐了！”
张阿妹笑着走进来，眼睛扫过桌上的花生糖和炒瓜子，
“这过年就是热闹，孩子们也能聚在一起玩。”
她说着，突然拍了下手，
“对了，大年初一拜年，得给孩子们发红包啊！”
这话一出，几个孩子瞬间围了过来，眼睛亮晶晶的。林栋哲拉着安安的手，往前凑了凑；庄筱婷站在安安旁边，小手攥着衣角；吴珊珊抱着吴军，旁边站着张小敏，也期待地看着大人。
宋莹先从口袋里掏出几个个红纸包，递给庄图南和庄筱婷他们几个：
宋莹“图南，筱婷，新年好！这是阿姨给你们的红包。”
宋莹“来珊珊，小军，小敏，新年好！”
给图南和筱婷的红包里都包了2块钱——在1980年初，2块钱能买两斤猪肉，算是大方的了。
庄图南接过红包，认真地说：
庄图南1.0“谢谢宋阿姨。”
他把红包放进书包里，显然是打算存起来买文具；庄筱婷则接过红包，立刻打开朝里面看了看，然后笑着对安安说：
庄筱婷1.0“安安，我分你一半！”
说着，就要把钱拿出来。
安安赶紧摆手：
林念安1.0“不用啦，筱婷，你自己留着买糖吃。”
她性子温柔，总想着别人，这模样让黄玲忍不住笑：
黄玲“你这孩子，就是心善。”
黄玲也掏出几个个红纸包，刚要递给林栋哲和安安，庄超英就抢了过去，笑着说：
庄超英“我来给！栋哲，安安，新年要听话，好好学习啊！”
庄超英“这是珊珊，小军和小敏的。”
他把红包塞到两个孩子手里，林栋哲接过，想都没想就塞给安安：
林栋哲1.0“安安，你帮我收着，我怕弄丢了。”
他总记着上次把弹珠弄丢的事，觉得安安保管东西最靠谱。
安安笑着接过，把两个红包都放进自己的小口袋里，还拍了拍，生怕掉出来。林栋哲和安安偷偷对视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这是他们之间的小默契，不管什么好东西，都愿意一起分享。
这时，张阿妹才慢悠悠地掏出三个薄薄的红纸包，分给庄图南、庄筱婷、安安和林栋哲：“来，栋哲的，安安的，筱婷的，图南的，叔叔阿姨呢祝你们就新年快乐”大家都看出来，她的红包比宋莹和黄玲的薄不少，里面估计也就几毛钱。
吴珊珊接过红包，没说话，只是低头给吴军剥了颗花生糖；张小敏则拿着红包，跑到一边玩去了。宋莹怕张阿妹尴尬，赶紧打圆场：
宋莹“快坐，吃点瓜子，我去煮点糖水。”
黄玲跟着宋莹进了厨房，小声说：
黄玲“你也太实在了，给孩子们包2块钱。”
宋莹笑着说：
宋莹“孩子们一年就盼着这红包，多给点怎么了？你不也一样给栋哲和安安包了2块？”
黄玲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她们俩果然有默契，都想着不亏待对方的孩子。这就是闺蜜间的心意，不用多说，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外面，孩子们正围在一起玩。安安把宋莹炸的花生糖分给大家，每人都有份；林栋哲则跟庄图南讨论着下午去哪里放鞭炮，庄图南提议去巷尾的空地，那里人少，安全；吴珊珊抱着吴军，也加入进来，说要跟他们一起去。
庄图南看着大家，认真地说：
庄图南1.0“等会儿放鞭炮，我来点火，你们都站远点，别炸到手。”
他做事向来沉稳，总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细节，让林栋哲很佩服：
林栋哲1.0“图南哥，你真厉害！”
阳光慢慢爬上院墙，照进院子里，把每个人的脸都晒得暖融融的。宋莹端着糖水出来，分给大家；黄玲和张阿妹坐在沙发上聊天，偶尔传来笑声；林武峰和庄超英则在院子里抽烟，聊着今年厂里的事。
安安坐在小板凳上，看着身边的伙伴，又看了看忙碌的大人，心里满是温暖。她从口袋里掏出林栋哲的红包，递给他：
林念安1.0“哥哥，你的红包，我帮你收好了。”
林栋哲摇摇头：
林栋哲1.0“还是你拿着吧，等会儿买鞭炮，你帮我付钱。”
他信任安安，就像信任自己的家人一样。
庄筱婷看着他们，笑着说：
庄筱婷1.0“安安，等会儿我们一起放烟花好不好？我爸爸给我买了那种会喷花的烟花。”
林念安1.0“好啊！”
安安点点头，眼睛弯成了月牙。
院子里的笑声、孩子们的吵闹声、糖水的甜香混在一起，成了新年最动听的声音。宋莹看着这一幕，心里想着：有这样的邻居，有这样的孩子，这年过得比什么都热闹。她看了眼黄玲，黄玲也正好看着她，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这份邻里间的情谊，这份闺蜜间的默契，会像这新年的暖意一样，一直留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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